永相随iii (上)【一切从「他」开始】
蒙蒙烟雨,从灰暗的天空洒下,把坟场中的每一块墓碑沾s-hi,同时,亦把伫立在坟场中央的男人染上s-hi气。
男人的前方是一块刻著「最爱的人之墓」的墓碑。
奇异的是,那块墓碑前的土壤竟然被人挖了一个洞口,细心一看之下发现,这个洞口?像是被人从地下向上挖一般,因为土壤被挖出的痕迹是向上,而不是向下。
还有,洞口的周围有著些碎裂成一片片的冰块。为什么会有冰块?这些冰块又是从哪里来?
但这些问题并非墓碑前的男人所关注的。
男人怔怔地凝望著前方的墓碑,表情是恁地茫然。
我…是谁?我在哪里?
站在雨中的男人,不断地重复问著自己。
他就连自己是如何来到这里都不记得……
蓦地,他的不远处传来一些声音,「吧啦」的,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跌落在被雨水薄薄地淹盖的地上。
他循著声音的方向瞧去,只见一个女人震惊地望著他,眼眶溢满泪水,手捂住嘴巴,两伞和一袋二袋的东西掉满地,彷佛对眼前看到的事物不能置信。
「……是你?真的是你?」女人颤抖著声音问。
她一步一步地接近他,小心翼翼的,似是害怕著太过著急的接近会令眼前的他消失。
男人看著越发接近的她,眼神就如他的表情般茫然无知。
「你…认识…我?」他逸出乾涩且喑哑的嗓音,难听得像是很久没发出声音似的。
伴随著越发拉近的距离,女人的泪淌落得更凶,直到她一把抱住男人,她才失声地哭出来,「你怎能这么问!?」
男人任由女人拥抱,「我不记得…什么都记不起……我是谁?你又是谁?」
闻言,女人浑身一僵,噙著泪水错愕地看著他。
女人的双眸掠过惊讶、掠过心疼、掠过无措、掠过迟豫、掠过…盘算?
好半晌,她才说:「你…叫倾斜,是我结婚五年的丈夫,不久前因为交通意外而重伤,导致失忆。原本你还躺在医院,但医生说你醒来后好像失了魂般向外走……没想到你居然来了坟场,可能是你出事之前一直记挂著来坟场探望你的父母吧,所以就算失忆了亦潜意识来这里……」
女人有点心虚地不敢瞧向男人,害怕男人能从她的双眸中看出真伪——没错!她说的全是掐造出来!只因她不能把他还给那些害了他一生的人!她要把他隐藏!独占他!
「你…是我的妻子?」男人不确定地问,茫然的眼眸中燃起一丝光芒,他不再是孤独一人面对空白的过去。
「是的…我是你的妻子…」她把自己埋进男人的怀里,语气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
「我叫倾斜?」他又问。
「是的…你叫倾斜。」她倾斜的爱……
他知道自己是谁了。男人绽放出笑容,像个初生婴儿般完全信任眼前的人。
也许由於不再对自己茫然无知,他一直紧缚的情绪逐渐松驰,难以言喻的疲惫登时间侵袭他的意识,眼皮如大石般沈重,身躯如被缚上铅球般迟钝。
男人逐渐闭上双眼,再也支撑不住的晕倒在女人身上,昏迷前彷佛害怕自己会忘记似的说著:「倾斜……我叫倾斜……」
女人拥著依靠著她的男人,哭著、也笑著。
他们再也不能霸占你!你是我的了!
y-in冷的坟场,吹出一阵阵寒洌的风,这阵风缠卷愤场中的一对男女,把他们的命运绕缠在一起。
◆就算你成为了回忆◆
夜幕降临,天地彷佛被一片黑暗侵袭,每家每户为了阻挡夜色的潜入,纷纷亮起了柔和的炊光驱散那令人战栗的漆黑。
然而,只有一户是例外——
从外面望向那户人家的窗内,仅能看到灰暗的颜色,虽然在这片令人心寒的灰暗中有一丁点的微亮,可是那丁点微亮,宛如一个绝望的人的生命之火——脆弱、暗淡,像是快要湮灭在黑暗之中。
那小小的光亮,本来就敌不过深漆的黑暗,况且这点微亮没有热情延续它的燃烧,只会逐渐熄灭。
究竟是怎么样的人、怎么样的心情,才能把他四周的环境染上那宛如要把人扯进黑暗中的绝望?又是怎么样的感情,才会比黑夜更深沈?
灰暗的气氛、朦胧的灯光下,隐隐若若照耀出一道细长的身影,只见这道细长身影静立在略宽的开房式厨房中,更显纤瘦。
从后看,那道身影虽然单薄得很,瘦得要见骨,彷佛风一吹便会被卷走,但凭著那宽阔的骨骼,仍能看出是这道身影的主人是一个男人。
男人身穿一件白衬衣,剪裁适中的白衬衣本该穿上男人身上极为合身,显露出男人的身形,然而由於男人日渐消瘦,白衬衣的作用变得纯粹「挂」在男人双肩上的一块薄布,宽阔得如小孩穿上大人衣服似的;男人下身穿著一件本该宽窄适中的休闲裤,只可惜这件休闲裤的作用亦是跟白衬衣一样,套在男人下身,就像一条长裙般,让人看不到裤下的是否真的藏有一双腿。
男人是如何的瘦骨嶙峋,要从显露於衣服外的地方才能真正的体会到——就如他的颈,细长得宛如一掌便能握住,又似是一握便断;他在垫板上按著内类的手亦没有半两r_ou_,有的只是一层皮包裹著每节骨,也可以说是一副染上皮肤颜色的骨头而已,这样的手竟有力气握著一把切r_ou_刀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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