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只是——”汤姆生硬地顿住了,他也微微动了动,“热的话就把被子掀开一点。现在闭眼,睡觉。”
当不再紧贴着汤姆的时候,尽管睡在床边让比利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掉下去,但起码呼吸顺畅多了。他听从建议,把胳膊伸出了被子,努力想象着自己是单独躺在那里——这招很管用,而汤姆离得不远不近的均匀呼吸听着让人格外安心。
比利终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斯莱特林的宿舍位于湖底,终日不见天光。然而窗外湖水荡漾,像一块颜色纯净的墨绿翡翠,似乎隐隐透过水上月色的清辉。石墙y-in凉而潮s-hi,然而银色壁炉中的熊熊火焰总是那么温暖明亮。
午夜时分,炉火噼啪响动了几声,迸出几个细小的火星。
床上的人动了动。黑发少年试探地扭过头来看看,确定身边的人已经睡熟了,他慢慢转过身来,小心地没有扯动被子。微微的火光照亮他大理石雕塑一样苍白而俊美的脸,他手肘撑在那里,默不作声地看了看身边呼吸平和的人。过了一会儿,他带着有些恼火的神色伸出手,用指节使劲擦了擦比利的嘴角——他瞳孔的颜色变得暗沉了。
终于,他眯起眼睛,对准那熟睡少年淡色的、微张的嘴唇,毫不犹豫地俯下头去,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旁边的四柱床上,那可恶的食咒玫瑰还在缓慢生长,藤蔓已经爬到天花板了。绿j-in-g尖顶上,最大最鲜艳的那一朵蓓蕾轻轻摇晃着,然后悄然绽开了她的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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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那场情人节风波,它让比利成了学校里最大的笑话之一。几个月过后,他见到一切女生依然不自禁地想要绕道走——除了柳克丽霞。
布莱克家的姑娘对他表达了由衷的同情:“真没想到,”她说,“最终你还是没逃过去。据说希尔刚刚还想要上斯莱特林观赛开台来找你,不过并未成功。还好拉文克劳没有和斯莱特林一起上课的机会,比利,你暂时比较安全。”
一场魁地奇赛结束后,他们一起走向城堡。春天已经到了,掺杂着花粉的空气让人鼻子发痒,而且忍不住接连打起哈欠。
“见鬼的安全……你觉得霍格沃茨很大?”比利闷声问,“其实它一点儿也不宽敞——尤其是在那可怜姑娘举起魔杖追着你告白的时候。”他打了个寒噤,“梅林的胡子,我真希望有一门桃金娘防御课……”
柳克丽霞忍不住短促地笑了一声:“那我们学院的级长绝对可以去应聘教师了。我到现在都在后悔那天晚上没去大厅,结果错过了他大发雷霆的样子。这是实话——我可不是在幸灾乐祸。”
比利瞪了一眼笑得很欢快的柳克丽霞,无可奈何地摸了摸鼻子。他承认她说得对,除了他自己之外,对这件事情最深恶痛绝的就是汤姆。有时候他真忍不住怀疑,是不是正是他自己或者汤姆在这个年代最终忍无可忍地干掉了桃金娘。
——换句话说,他也真的很想到知道,不远的未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从而导致了桃金娘的死亡。一种越来越不好的隐隐预感让他不断努力回想着从前威廉的只言片语,然而那些话语是那么破碎,他当时又是那么不以为意,因此它们就像划过水面的蜻蜓,在这么多年过去后早就追寻不到半点踪迹。可是——
“……比利?”
柳克丽霞的声音好像从很远的地方响起来,比利猛地回过神,不好意思地对上她疑惑的目光:“对不起,柳蒂,我走神了。”
“好吧,我明白。”柳克丽霞y-in郁地挑了挑眉,“哦,春天,春天……你很困么,还是感冒了?你的声音很不对劲,我建议你去趟校医院。”
“谢谢。”比利揉了揉鼻子说,他最近确实有些异常,总是有种头重脚轻的感觉,而且心脏似乎总是忽快忽慢地和他较着劲,让他觉得胸口一阵阵发紧,“你呢——哦,当然,家养小j-i,ng灵厨房。”
“一点儿也不错。好好看路,别再发呆——再见。”
“……”
春天——这意味着流感的季节到来,而花粉则把一大堆易于过敏的学生也送进了校医院,庞弗雷夫人快要忙得脚不沾地了。
“你过来,进去,躺好!”她把比利赶上一张床,然后“唰”一声给他拉上帘子,“等我几分钟,那儿还有个给自己治疗过敏鼻炎结果弄掉了鼻子的傻姑娘……”她在临走之前严厉地瞪了比利一眼,“不过我还是要说,斯塔布斯,今天比你定期检查的日子晚了两天——我希望这种情况下一次最好不要发生。”
在这种情况下任何不顺从都是极端愚蠢的行为,比利乖乖点了点头,他那诚恳的眼神和外面接连不断的喷嚏声让庞弗雷夫人终于快步走了出去。
比利无所事事地平躺在床上,干脆进行着他刚刚被柳克丽霞打断的冥想——桃金娘神秘的死因。
他早就说过,前世的事情对于他来说就像一场遥远的梦境了,与其期盼想起威廉所说的所有话还不如期盼一场奇迹降临。不过就算他想起来了大概也不会有所帮助,因为从那些断续的印象中他唯一能捕捉到的一个词就是“地下密室”。
有关霍格沃茨的传说中有无数个密室,那里不是有稀世珍宝就是关着可怕的怪兽——然而这个和桃金娘有什么关系?
比利开始烦躁地在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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