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娘看到他出门了,吓了一大跳,“乖乖,我的宝儿呢,外面这么冷,你怎么就出来了!”
元宝冲她笑,“娘,我再睡骨头都要睡软了,还是出来走走有j-i,ng神些。”
江邑也在旁边说到,“出来透透气也好,一直在屋子闷着也不行。”
既然大夫都这么说了,九娘也不在非逼着他回去了,毕竟屋里那碳炉的味道,确实不太好闻。她干脆回去拿了件厚厚的披风给他披在身上,这才心疼的看着元宝那越发瘦削的脸。
元宝却不太在意,指着外面,“娘,又下雪了呢。”
九娘看着外面,也感慨,“是啊,又下雪了呢。”
其实他们这里,下雪的日子比不多,一年冬天也见不到几次。也就江邑这里位置高,每次下雪都能看得到。像元宝他们家,因为矮了那么一截,往往这上面下雪,到下面就只剩下雪水了。
雪,真的很美。
飘飘荡荡的,不知不觉就撒得到处都是。雪的白,树的绿,地的黑,几种色彩泾渭分明又彼此交融,形成了一种冲击人视觉的美。
而元宝,整个人裹在黑色的毛裘披风中,衬托着一张小脸白得几近透明,竟是有种惊心动魄的冲击感。
九娘的眼睛瞄到了一旁桌案上的笔墨,突然福至心灵,多年未动过笔的人,握上毛笔,就着雪白的宣纸,寥寥几笔,一副雪景水墨画竟已成型。
元宝诧异的凑过头,就见那漫天的雪色之中,一个小少年抬头仰望着天空,神情静谧。似是在思考,又视乎只是单纯的欣赏而已。画面简单,却给人一种很美好的感觉。光是看着这话,就能看出执笔之人,对画中人感情至深。
元宝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娘,你居然还会画画!”
九娘淡笑摇头,“不行了,几十年不动笔,都不会画了。”
元宝知道他娘的家事不错,只是没想到,她娘居然还会丹青。光是现在她多年不动笔后露的这一手,也足可见当初家里对她的用心栽培。
也难怪,在他娘和他爹私奔以后这么多年,两家都没有任何联系。
☆、第18章 牛车
至那次元宝的生病以后,江邑就没在逼着他学习了,干脆挥了挥手,提前给他放了年假。
于是,长生就眼巴巴的看着元宝收拾东西跟着他爹他娘走了。开始各种不习惯,时不时就跑山里去转悠一圈,大冷天的,竟然偶尔还真能给逮只兔子啥的。然后就是屁颠屁颠地给元宝送过去,一天不跑过一两次,就感觉浑身不自在似的。好在,他还记得给江邑留一些,不然江邑非得呕死不可。
倒是元宝回了家,整天跟着他爹他娘,各种讨好卖乖,让他爹他娘每天笑得合不拢嘴。
转眼已至年尾,早已经过了秋收的季节,那些自觉点儿的早就把租子交上来了。当然,有自觉的自然也有不自觉的,每每都需要元万贯自己去催。
每年快过年的那前半月,元万贯就显得特别忙碌,每天跑前跑后的。
不过这样的忙碌,一般都只是前半个月。这年代,地主才是大爷。大家还想要第二年继续租田租地呢,也不好做的太过。
当然,也有那特别倒霉的,辛辛苦苦忙碌了一年,收成不好不说,还有赋税要交,自己吃的都不够了。这时候,元万贯也不会做那种绝人生路的事,一般都会让人欠上一两年的租子,等收成好的时候再补上。
不得不说,元万贯这地主没被人骂扒皮,也是有原因的。
只是这样的好心,在元宝看来,是完全没必要的。毕竟,上一世,他爹娘去世,可没见一个人出来搭把手的。
可见,与人为善,完全是没必要的。
当然,元宝这套理论是完全不敢告诉他爹娘的。
现在他正挨着他娘坐在牛车上,由他爹驾着牛车,慢吞吞的往镇上而去。接近年关,是到了去采买年货的时候了。
其实家里的东西,大多都由阿七婶他们置办好了的。不过,还是有些东西需要自己去买回来,才更有气氛。比如衣料,年画,还有水粉首饰什么的,只有自己买的才是最喜欢的。
三人正慢悠悠的开始启程,才走了没多远,忽听身后传来“踢踏踢踏”地脚步声。九娘和元宝回头,就见长生身后背着个比他小不到哪儿去的包裹,正飞快的往这边追来。
现在长生这娃九娘可喜欢的不得了,一看他的样子,连忙喊到,“娃他爹,快停下快停下,生娃子好像来了!”
元万贯一听,果然停下的牛车,“吁~”。虽然长生已经改了名字,但时不时的,大家喊急了就会忘了这茬,这不,九娘又喊了生娃子。
长生几下就窜了过来,他个子不高,人倒是跑得挺快。元万贯连忙下了牛车,替他接过后面的大包裹,问到,“程娃子,你这是干嘛呢?”
长生刚刚跑的太急,现在虽然停下来了,还有些喘。听到元万贯的话,他微微露出些不太好意思的神情,“这个,我听说你们今天要去镇子里置办年货。就想着搭个顺风车,把攒下来的这些皮子拿去卖了,也置办点儿年货回来。就是不知道你们方不方便…”
九娘一听,连连点头,“方便方便,你一个小娃子有多重啊?快上来上来,我们一起去!人多热闹!”
元万贯也乐了,“快上来,咱们逛街去!”说着就把长生的包裹放了上去。
“哎~”长生一听,脸上也露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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