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尔森。”出乎意料的,亨利居然并没有直接对戚唯冷报以怒色,他现在三十余岁,正值男人一生中最黄金的年龄,从外貌上看上去也算得上成熟英俊:“你出城是为了什么?”
这是明知故问,戚唯冷看着眼前陌生却又熟悉的男人,微微的垂了下头,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有些嘶哑——就像刚刚哭过一样:“父皇,您不要我了么?”
“……”亨利一愣,他和自己这个儿子的关系其实十分的融洽,若不是因为瑟琳娜的缘故,继承人的位置绝对不会另选他人,可是现在却因为自己的私欲……想到这里,亨利觉的自己心中燃烧着的怒火熄灭了许多,他仔细的打量起因为意外而卧床许久显得十分憔悴的诺尔森,意外的产生了一丝的怜惜:“谁在你耳边乱说了。”
“父皇。”戚唯冷赌的就是亨利还对自己怀有那么些许父子之情,看到亨利的神色缓和下来,心里也松了口气:“有人跟我说您准备罢黜母亲,我只是害怕……”
“嗯。”亨利看着戚唯冷,想要解释,却又止住了——他根本没立场去安慰戚唯冷,因为戚唯冷所担心的一切,都是真的。
但是这件事肯定不会就那么完了——亨利继续道:“是谁告诉你的。”
“这……”戚唯冷等的就是亨利的这句话,他故作迟疑,表现的并不是那么想说出答案。
亨利并没有强迫戚唯冷迅速的说出答案,而是用一种“慈祥”的目光凝视着戚唯冷,就好像一个慈父在告诉孩子——说吧,父亲不会对他怎么样的,只是想知道是谁罢了。
戚唯冷将亨利的眼神看在了眼里,然后从嘴里吐出了一个名字:“薇安。”在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戚唯冷并没有看楼亨利严重一闪而过的惊讶,他咬了咬牙,表现的略微不安:“父亲……您不会对薇安做什么吧?她……人挺好的,就是有时候喜欢到处打听八卦。”
“放心,我不会对她做什么的。”亨利此时依旧显得十分的慈祥,他伸手摸了摸戚唯冷的脑袋,道:“你先去休息吧。”
“是,父皇。”戚唯冷的目的已经达到,亨利也没有对他做出什么惩罚,这大概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至于瑟琳娜即将面对的那些事,以戚唯冷目前能力能做的,就只能是去教堂祈祷了。
回到自己的住所后,戚唯冷并没有看见薇安的声音,随口问了句周围的仆人,才知道一直都没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亨利叫走了。
不过戚唯冷不是个喜欢胡乱施舍同情心的人,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的情况十分险恶,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跌下万丈深渊再也爬不起来。而薇安,显然只是宫廷斗争中的一个牺牲品罢了,戚唯冷静下了心,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却意外的觉的浑身发冷。
这一整天,除了早上发生的那些事之外,都显得异常的平静。仆人们按照惯例将食物用餐盘端进了戚唯冷的起居室。
戚唯冷并不迟钝,他很快就察觉出了仆人态度上的变化——那些躲躲闪闪的眼神,带着怜悯和恶心的目光,让戚唯冷就算是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都难。
该发生的,终究还是发生了。
戚唯冷食不知味的吃完了自己的午饭,想要出去走走,却被侍卫拦了下来。侍卫的长相很陌生,看得出是新调遣过来的,戚唯冷被拦下之后也没有和他们争辩,而是顺从的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也不再去探听什么。
戚唯冷还需要去问发什么事?他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亨利一定对瑟琳娜出手了。连带着他这个继承人,也受到了牵连。
戚唯冷每次从历史书上看到这个被称为“瑟琳娜审判日”的事件,都会为皇后瑟琳娜的勇气所震撼,也会感叹一声亨利的薄情。
然而当他变成了诺尔森,接受了他的记忆之后才发现……当面临疼爱自己的母亲即将被处决的事实,他根本做不到淡定以对。
可是不能淡定又能如何?戚唯冷坐在床边,看着自己手中j-i,ng致的银杯,抿了一口里面的水。亨利禁止了他出门,是不是意味着……他甚至都没有办法去见瑟琳娜最后一面?
其实戚唯冷对瑟琳娜并没有产生多少母子之情,毕竟他和瑟琳娜只见过一面。虽然他接受了诺尔森的记忆,可是那些记忆更像是一部电影,而他只是个观众。但这些因素并不阻碍他对这个坚强的女人产生敬慕之情。
戚唯冷有想过,如果他变成诺尔森多诺顿的时间往前推几年,他是否有能力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然而得出的结论却让他觉的沮丧——他并不觉的自己有那个实力和勇气去改变历史。
这样惴惴不安的日子一直延续了几个星期,戚唯冷中途尝试过很多种方法想要打听一下瑟琳娜的消息,可是周围的仆人显然已经被亨利警告过了,除了服侍了他好几年的一个老人悄悄的给他塞了纸条以外,其他人根本就把他当做了空气。
嗯,这就是皇室。戚唯冷对于这种情况并没有多少失望,或许是他在前世的孤儿身份让他受尽了白眼,对于这些负面的情绪他倒是处理的很好。
事情的转机出现在一个天气不错的早晨。戚唯冷和往常一样吃掉了仆人带来的干酪和牛n_ai,拿起一本书坐在床边看了起来,这个时代没有什么娱乐活动,看书就已经是很不错的消遣了。
“殿下。”一个声音在戚唯冷的门口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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