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复杂的看着那些木牌,孟清和叹息一声,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
见士卒仍要继续填装火药,连忙说道:“等等,先别开炮,等王爷下令!”
未及,大营中奔出一队铁骑,为首者正是朱棣。
看到城头悬挂的木牌,朱棣顿时脸色铁青,牙齿咬得咯吱作响,声音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铁铉!”
城头之上,更多写着“太祖高皇帝神牌”的木牌被悬挂出来。
城下,震耳欲聋的炮声再未响起。
燕王脸色y-in沉,黑似锅底,众将的神情也相当难看。没人想到铁铉会玩这手。
这算什么?聪明睿智还是y-in险狡诈?
燕王手按长刀,恨不能马上冲进济南城,将铁铉大卸八块。
挂出洪武帝的排位,就算明知是假的,燕王也不敢继续开炮。炮声一响,奉太祖高皇帝遗训起兵靖难立刻会成为一个笑话!
铁铉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捻须,俯视城下,神情中带着蔑视。
冷哼一声,有能耐,开炮啊!
一旦损坏这些木牌,燕王起兵的理由再站不住脚。什么藩王靖安清君侧,分明是乱臣贼子,天下人皆可诛之!
燕王头顶冒火,却不敢真的蛮干,燕军士卒只能将火炮推回去。
城头的守军立时欢欣鼓舞,看着城下的燕军,乘兴破口大骂,声音五花八门,内容丰富多样,骂得燕军额头暴起青筋,各个想抽—刀子砍人。
沈瑄按刀骑在马上,遥望济南城,眼眸微眯,突然开口说道:“孟同知。”
“卑职在。”
“此法似曾相识。”
黑色的眸子望过来,孟清和忍不住头皮发麻,干笑两声,“卑职……里中曾使用此法,将朝廷军队挡在了屯外。”
“是你所想?”
“……是。”
“可有破解之法?”
“回指挥,卑职也想过,着实没有太好的办法。”
如果火炮给力,可以避开城墙直接轰门。
奈何受条件所限,现阶段的火器准头实在不敢恭维,一般都是指南打北,指东打西。瞄准地上的野猪,五成可能打下天上的飞鸟。
排队枪毙怎么发展起来的?究其根本原因,准头不够,人数来凑。
所以,集合火炮轰炸城门,不可行。
继续攻城只能用人命去拼,战斗又会回到持久拉锯的节奏。
孟清和的话没能让沈瑄的神情放松下来,握紧马缰,遥望济南,神情更显凝重。
将近四个月的攻城战,近乎耗尽了燕军的士气。虽然粮草不缺,拼死攻城却对燕军相当不利。死伤的人数过多,很可能引起士卒的哗变。
围而不攻,将守军困死城中?更不可能。
山东不是河北,燕王仅占据德州一地,其余都在朝廷手中。不只是进攻,连撤军都要冒着相当大的风险。
铁铉的出现,向朱棣证明,朝廷中有李景隆这样的草包,同样有悍不畏死的官员。
平安和徐辉祖都是武将,能与朱棣战得旗鼓相当并不稀奇。铁铉是个文官,却能在朱棣的猛攻下保住济南,相当于狠狠在朱棣身上捶了一拳。
骨头没碎,也没伤及五脏六腑,脸面却被踩在地上,顺便跺了两脚。
燕王异常的愤怒,却想不出解决的办法。
升起王帐,召来众将,一起商量现在该怎么办。
炮不能打,继续攻城损失太大,撤退……燕王不说,没人敢提。
张玉沉默着,朱能的大嗓门也哑火了,谭渊一向不是出谋划策的人才,郑亨陈晖等人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沈瑄没出声,孟清和自然也老实呆着。万一燕王想起他借鉴过铁铉的办法,迁怒怎么办?
王帐中一片寂静,燕王嘴里发苦。
征战二十余载,麾下铁骑令北元闻风丧胆,如今竟被一个不通兵事的书生挡住,何其可笑!
帐外,巡营的士兵燃起火把。
帐内,燕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众人的额头开始冒汗。
突然,营中传来一阵嘈杂,燕王的怒火终于爆发了,猛的一拍桌案,“郑和!”
“奴婢在。”
燕王厉声喝道:“何人敢在营中喧哗?军法处置!”
“遵令。”
郑和领命,一脸的气势汹汹,被他逮住,至少二十军棍。
片刻之后,军棍没打,郑听事又脸色古怪的回来了。在朱棣发火前,躬身说道:“禀王爷,并非营中喧哗,实是事出有因。”
“事出有因?”
“奴婢听闻,有一小旗发现南军的探子,领数名兵卒追到济南城下,正在与守军……”顿了顿,郑和似乎有些牙疼,“争执。”
这是文雅的说法,实际上,双方正在扯嗓子对骂。
朱棣眉头皱了起来,众人也是面面相觑。孟清和眼珠子一转,谁有这个胆子?
济南城下,纪纲举着火把,一边骂一边注意身后的动静,听到马蹄声,立刻j-i,ng神百倍,“弟兄们,成败在此一举,继续!”
顿时,双方的骂战进一步升级。
守军胆子再大,也只能问候燕军的祖宗十八代,打死不敢沾上朱棣一星半点。问候燕王的祖宗就是问候皇帝的祖宗,哪个不要命了才敢这么干。
纪纲则不然,他完全没有这个顾忌。铁铉的所有亲属全被他问候了一遍,铁铉本人更是未能幸免。
同样是读书人出身,纪纲自然知道读书人最在乎些什么。在他口中,铁铉三岁踹寡妇门,五岁挖绝户坟,八岁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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