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用袖子擦眼泪,结果越擦越多,终于没能忍住,丢了笔,抱头痛哭起来。
太后听到里面的痛哭声,叹了口气,推门进去。
“琪儿,你知道错了吗?”
“皇祖母,孙儿不服……不服……”
“你是想说哀家为何连事情起因都不问,就罚你是吗?哀家问你,你六皇弟可有对不起你的地方?”
“六皇弟的确没有,可是,他们说……”
“住口,那些都是搬弄是非的小人之言,可以信吗?”宫中早就新人换旧人,不过那些旧事有心人总会记得一二,伺机搬弄是非惹起事端,太后当日就料到会有今日之祸,只是她没想到祸事这么快就会到来,更没想到景琪竟然蠢到光天化日之下,就做出这种混账事来。
“你可知道哀家为何罚你抄这孝经?你作践兄弟,使兄弟寒心皇祖母伤心,是为不孝;你残害手足,劳你父皇c,ao劳国事之余,还需忧心家事,是为不孝;你目无尊长出言不逊,惹你父皇不悦,是为不孝。”
“皇祖母……”被太后这么一训斥,景琪扑进太后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太后等他哭得差不多了,才摸着他的脑袋,柔声说道:
“琪儿,你已经长大了,有些事情必须要明白,这是皇宫,皇祖母护得住你一时,护不住你一世。这宫廷里面有多少双眼睛正盯着你,你没错旁人都能瞧出错来,哪经得住你自己要去铸成大错?为君者,当有天空般宽阔的心胸,能容人所不能容,这是皇祖母自幼就教导你父皇的话,现在皇祖母把这句话转赠给你。如果你的心胸只有针眼那么大,连自己的手足都容不下,他r,i你父皇怎能放心把江山把社稷把万民交付于你?”
景琪继续趴在太后的怀里抽泣,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
“这次若不是卫大统领,你恐怕就要铸成大错了,过几日记得去给卫大统领认个错道个谢,知道吗?”
“是。”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太后终于听到景琪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了声是。
如此孺子不可教,就算是教导出了皇帝这位帝王的太后,也禁不住开始有些头疼。
这件事二皇子挨了打,从上到下的相关人员都挨了训斥,撤职的撤职,罚薪的罚薪,众人都以为事情到此也该了结了。就算六皇子这次受了很大的委屈,但是二皇子是嫡长,是贵中之贵,被罚成这样,也能抵消他做的错事了。
但是皇帝的脸色自那以后,就一直y-in沉着,让群臣的日子顿时不好过起来。
有那么一句话叫做:卫衍很生气,皇帝要倒霉;皇帝很郁闷,群臣要遭罪。
虽然这句话没人听说过,但是这里面的因果关系却是真实存在的。
景骊的脸色一直不好看,主要原因当然出在卫衍身上。
那日卫衍将六皇子带入了皇帝的寝宫,因六皇子一直不肯松手,再加上六皇子虽然年幼,毕竟也已有些晓事,卫衍也不敢堂而皇之地将人直接带入皇帝的寝殿,就将人安置在了偏殿。
那一夜他为了照顾六皇子,就歇在了偏殿。
景骊一个人歇下,本来就已经满腹委屈,到了半夜,白天受了惊吓的六皇子,突然啼哭起来,卫衍哄了半天,还是哄不好。
寂静的冬夜里,一点声响都能传得很远,何况这啼哭持续了很久,景骊睡不踏实,爬起来赶往偏殿,但是他也不是会哄孩子的主,自然也是哄不好,他的脾气上来了,忍不住厉声训了孩子几句。
卫衍听后也不说他什么,只是以皇帝明天还要c,ao劳国事为由,直接将他扫地出门了。
这件事牵涉他的两位儿子,卫衍又在气头上,景骊也不敢去惹他,只好摸了摸鼻子,灰溜溜地出来了。
这一夜之后,又是一夜,景骊始终独守孤枕,半夜被啼哭声惊醒。
这下,景骊的脸色能好看吗?
皇帝的脸色难看,实际上卫衍的脸色更是不好看。
六皇子自那日后夜夜啼哭,众人想尽了办法都哄不好,每每都哭得声嘶力竭才勉强歇下,睡梦中还会时不时地抽泣。请太医来诊治过,也瞧不出是哪里不妥,卫衍又没有养儿经验,手忙脚乱半天,也没有一点成效,才几天的功夫,他的人就消瘦了下来。
景骊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恨不得把那折磨人的臭小子直接扔出去,又怕他这么干了,卫衍更加生气,所以他也就想想而已,郁闷之下,他只好靠折磨折磨旁人为生,这日子过得别提有多难熬了。
这一日他听说卫衍家中老夫人知悉情况后支了招,果然得用,六皇子已经安稳睡了一觉,终于小心翼翼地和卫衍提起搬回来之事。
卫衍听了他的话,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是盯着手里的条陈认真地看着,显然是要当没听到。
“这该罚的人都罚过了,就算是景琪,朕亲自看过了,手掌肿得有二指来高,太后并没有徇私。你若还有哪里不满意,告诉朕,朕必会让你满意。”景骊这话虽然说得好听,却已是负气话。
因为那两个混蛋小子,他这阵子一直做小伏低,也不能让卫衍开颜,早就一肚子火气,此时他被卫衍刻意无视,还是忍不下去了。
“陛下怪罪这个,怪罪那个,为何不自我反省一下?这种事肯定早有端倪,若不是陛下向来疏于关心,怎会恶化到如此地步?”到了这个时候,皇帝竟然还没发现问题出在哪里,还能这般振振有词。卫衍忍了很久,实在是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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