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又一阵雷灌入耳中……我浑身一颤,又抖了抖……一双手捂住了我耳朵……我就势往那打开的怀里滚去,鸵鸟一般将脑袋挤进去,体温刚好,适时地抚慰了我一颗受惊的心灵……
一个温润的嗓音响在头顶,“任何时候都不要随便发誓,言语有灵,天地有鉴,人心可畏……”
我在他怀里一拱一拱地点头,“那你相信我说的么?”
“你要我信,我便信……”
“那我可以带走面首么?”
沉默许久,“你要权,我给你江山……你要驸马,我给你解忧……你要面首,我给你楼岚……你要的,我尽量给就是……”
☆、恰似太监上青楼(一)
雷声渐歇,暴雨骤起,这夏秋之际的天气说变就变,如同人心y-in晴不定,叫人捉摸不透……因突发暴雨,本宫被困相府,眼见着天越来越暗,怕是也来不及回公主府……
刚从简拾遗口里得到允诺,准许我养面首,我却心中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似乎有那么些欢喜,终于名正言顺名符其实有了男宠……养面首,是我从幼年至今的一大理想,不亚于讨平番邦使之朝贺我国的一种成就感……因我虽有荒 y- in 之名,却无男妾之实……纵在平时两月一小抢,三月一大抢,也不过是打打野味,不太能朝夕尽兴……拥有固定面首便成了我梦寐以求的理想……
如今得以实现,实可谓一偿夙愿,怎不叫人激动有余兴奋过头,以至于把简拾遗那一长段话只记住了面首那句……可喜可贺之余,心头那点游移不定的怅然便显得莫名了些……
稍稍冷静下来后,我确定一遍:“楼公子,你准我带走了?”
简拾遗略有失神,似乎没了力气再多言,只简单的“嗯”了一声……
知他身体不适,便也不再跟他过多纠缠这一话题……重新起个话头,“简相与漆雕小姐的婚事……”
“国家战事未绝,为相之人谈何婚事……”简拾遗转身看向厅外密布的雨幕,意态萧索,“再者,我何时说过定下这门亲事?”
这便要推个一干二净了么?我有点着急,“可我已经在朝堂上答允了漆雕大人,漆雕大人是三朝元老,你这不同意,势必落下不和,对你这根基尚浅的宰相也不大利……”
简拾遗微微笑着回眸,带着雨中的那么点凉意,看着我,“我为相,莫非还得仰赖裙带?不攀这门亲,我便辅不了国?”
这质问含枪带木奉,我有些招架不住,退了一步放缓口气,“我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帝都官宦,多是政治联姻,越是高位者越然,很多时候由不得本心……哎,其实我也不是硬要将漆雕妙妙强嫁于你,她虽纯善,却……”我顿了顿,叹了口气,发自肺腑,“却是与你不大配的……”
叹完后发现简拾遗一瞬不瞬地盯着我,我立即检讨自己,没底气地问:“我、我说错了?”
他眼中却泛了点笑意,柔和了不少,“殿下怎会错,你可继续说完……”
我低头唔了一声,再度发自肺腑,“与你般配的非妙妙之辈,我始终觉得,与你最为般配的……”
简拾遗转了身向我,静待下文……
“是我……”一个喷嚏将我打断……
简拾遗震了震眸子,以一种看似平静实则不平静的神态凝望于我,正要开口……
我续着方才的话:“是我侄女……”
却见简拾遗眼里的光彩皆成了过眼云烟,抬袖掩唇咳嗽起来,身体也晃了晃……我赶紧倒了热茶,上前一手扶着他一手递给他……
这时,高唐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急得忙抽银针,“公主啊,您没事少说话,没事少断句……您先一边喝茶去,我来给简相施针……”
我只好蹲去角落喝茶,看神医瞬间便给简拾遗施了几针,手法快到眼神都跟不上……简拾遗坐在椅子里,咳嗽渐缓,面颊却越发的白……我瞧得不放心,跟上去提醒,“今儿下雨,气候凉,去煮点参汤来也许管用……”
高唐收了针,不放心地看着我,“公主说的是,我这就命人煮点药膳参汤,但是,你可以离简相三丈远么?确保我回来之前不要跟他说话?”
“这是为什么?本宫是毒药?”我极其不满……
“毒如砒霜……”高唐小声嘀咕……
高唐终是去熬汤看药了,我自然不会听他所言离到三丈远……外头雨幕不止,凉气阵阵袭来,管家适时送来火炉和外衣,又命人放下厅门棉布垂帘,阻隔寒气……我帮着张罗,不一会儿闷出一头汗,这么个夏日暴雨后折腾得跟个严冬似的,正常人都得热坏……偏简拾遗手上还微微发凉,握个茶杯也不得力……
我看得心中颇不是滋味,总觉得他这个样子都是我作孽害的,当然得出这个结论纯粹因为高唐防我如防毒的糟心之论……汤药送来后,我亲自接来喂……简拾遗原本比较抗拒,但因实在抢不走我手里的汤勺,只得无力地认命了……
高唐与管家见状,都退了出去……
“拾遗,你身子不好,就不要c,ao劳国事了,冲喜的事也随你的意吧,你不愿意别人也勉强不得……”我吹了吹勺子里的热气,再送到他嘴边,看他体虚地吃下去,忍不住又想起一事,心中万般不是滋味地提醒一句,“对了,我听说男人体虚的时候要静养,那什么,就暂时不要招如意等姬妾侍寝了……等好了再……”
简拾遗猛然咳嗽,刚咽下的汤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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