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欲求不满吧?男人一旦憋得太久,脾气就会变得古怪。不可一日无色欲之欢的神君殿下,已经许久许久不曾带人回家了,晚上少了隔壁房间的婉转呻吟,就连典漆也觉得翻来覆去睡不着。
何必呢?脾气是发过不少,可我又没说不许。典漆暗暗想着。再说了,之前闹了那么多回,你不是都当耳旁风的吗?越想越想不出个所以然。再抬头,男人已带着一身屋外的寒意站到了跟前。
「吃药了。」他说。不但亲自用瓷白的汤勺舀了药汁送到嘴边,还体贴得不忘低头吹上一吹,好似生怕烫了他的嘴。
没出息的灰鼠受宠若惊,慌慌张张不知该把那双滴溜乱转的眼睛放到哪里:「我……我……我……」
不怀好意地,那张美得要出人命的面孔便凑得越发靠前:「我喂你。」
好死不死再加一句:「东家若嫌苦,我可以用嘴。」
刚咽下的半口药汁「噗--」一声尽数喷上他冠玉般的无瑕容颜。
「咳咳咳咳咳咳--」一阵尴尬的猛咳。伶牙俐齿的灰鼠在不要脸的神君面前始终落于下风。
典漆眼睁睁看着他用手指抹下脸上的药渍,神色从容的男人下一瞬就把指尖移到了嘴边,动作舒缓优雅,甚至能看清水红色的唇如何开启,腥红色的舌又如何缓缓滑过指腹……这算不算……算不算……算不算是……是……
喉结滚动,不自觉咽下一口口水,口干舌燥的灰鼠再不敢多看,抢过药碗「咕咚咕咚」一口气咽下肚,又忙不迭把碗塞回他手里:「我……我、我喝完了。」
言下之意便是,你赶紧走吧。
「呵……」原以为他必定要趁胜追击,没想到,殷鉴居然就这般轻易地放过了,轻笑一声,便爽快地起身离开。
典漆心有余悸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边,「呼--」一声吁出一口长气,整个人重重瘫倒在床上,浑身上下烫得能冒烟。这哪里是送药?分明是来索命的!
饭后闲暇,殷鉴会来房中同他聊天。灰鼠惧冷,裹着厚厚的棉被,房里还得烧起一只大火炉。依旧单单穿了一身白衣的男人坐在床畔,脸上被火光晕出几抹红晕,好似新涂了一层胭脂。
他说,小捕快他们在城郊发现了一片枯死的竹林,在一杆最为粗壮的枯竹下挖出了几具已经干透的死尸,从散落在尸骨中的配饰上看,正是陈寡妇家的女儿,以及其它几位失踪了许久的姑娘。想来她们也是受竹j-i,ng的琴声诱惑,继而为妖物所害。
典漆看着窗外冷冷地笑:「妖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读书读傻了的书呆子才会信那些有的没有的传奇。」
殷鉴又说,他已代典漆去探望过寄居在栖霞寺的道者,道者看起来很好,脸上没有失落也没有悲伤,一个人坐在禅房里隔着袅袅水汽煮茶,说是下回要再请典公子喝茶。
「骗人的。那个道士胡说。」典漆转过头看着殷鉴的眼睛。谈笑风生的神君不知该如何做答,脸上显出几分僵硬,愣愣听着灰鼠自顾自地往下说,「他呀……最会说谎了。明明哭得眼睛都快瞎了了,还会扯着嘴角说没事。」
随着嘴角弧度的拉大,灰鼠的双眼越来越低垂,直至盖住整双光彩熠熠的眼睛。殷鉴不再继续话题,伸过手,揽住他的肩:「你呀,比他更会说谎。」
古灵j-i,ng怪的灰鼠这回没有反驳,许是窗外的落雪太美丽,许是屋里的火炉太温暖,竟然就靠着男人的胸膛睡着了。
大概是吧,这次算你说对了。
醒来的时候,依旧枕着他的胸膛,总是仰着下巴的神君难得垂了头,长长的髪丝落在额边,跟着一闪一闪的火光一起颤颤拂动,有那么一点点小小的诱惑感。
受不了诱惑的鼠类乖乖地跟从yù_wàng伸手去触摸。如同永远克制不住好奇心又害怕责罚的顽童,在看到他紧闭的双眼时,心中悄悄逸出一声叹息,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生出些许遗憾。目光一路从长长的羽毛扇子般的睫毛看到沾着水光的唇,于是连撩起那墨黑发丝的手也情不自禁地跟着火光一起颤抖:「你呀……」
「你呀……」
「殷鉴你呀……」
静默了很久很久:「殷鉴你呀……真是人如其名。」
「是吗?」双眼仍是闭着的,他说出口的话语却异常清醒。
还跨坐在他身上典漆愣了,揪着他的髪梢僵了大约半炷香的时间,而后,没有像当初那样很丢脸地「咕噜噜」滚下床,灰鼠一直圆圆睁着的眼睛缓缓地如月牙那般弯了起来:「是啊。」
神君大人悠闲自在的笑容冻在了嘴边,冰雕般剔透美丽,至少典漆这么认为。
殷鉴说:「东家,我们来聊点什么吧。」
冰天雪地里,两人已经坐在廊下赏了很久的雪,久到一言不发的气氛似乎也要被呼啸的北风冻住。雪球般裹了一身毛裘的典漆睁大眼睛望向他,他莹蓝的双眼同样也注视着典漆,目光锐利得像是要看到灰鼠的内心最深处:「说说你吧,你从来不跟我说你的事。」
「为什么?凭什么小爷要……」说着说着就要跳脚。
却被他气定神闲地一语截断:「因为你从未跟我说过。」
「那你也从没跟我说过你……」
「……」
真是天生的冤家,一头栽进那片仿佛无边无际的莹蓝里,簌簌的落雪声以及满心的不甘莫名轻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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