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门展翼飞过去,融化的枪管立刻和他们的断手一起掉落在泥泞的地面上。
他们的眼里满是惊恐,口大张的,声音却淹没在喧哗里。喧闹到极至,反而有种异样的寂静。
像是在看早期的无声电影,不管多么惊天动地的画面,都寂静无声。
玛门在腾起的雪雾里笑的天真而残忍。
我亦对着耶稣微笑,“你看,人类的科技就是如此不堪一击。他们的氢弹也好,中子弹也好,到底还是敌不过魔法。”
耶稣脸上带着做梦一般的表情,缓缓举起手,一缕白光从他的指逢中泄露出来。
我笑着按下他的手,“阻止有什么用,耶和华不是马上就要毁灭人界了么?”
耶稣的眼神没有焦点,双手的动作却停滞了。
“人界有100亿人口,你这样救又救得了几个呢?”
一个小女孩还傻傻得站在商店的门口,亲人早就顾自去逃命,早忘了还有个三四岁的孩子被遗弃在这里。
玛门走过去,弯下腰对她笑了笑。
小女孩看看他,黑色的瞳孔清亮天真,还伸手去摸玛门脸上的玫瑰。
旁边的小摊上刚好有木奉木奉糖,玛门拍拍她的头,语调温柔如常,“喜欢哪一个?”
小女孩指了指草莓牛n_ai,玛门拿下一枝,帮她剥好糖纸。
“乖,把眼睛闭上。”
小女孩笑着闭眼,玛门把糖放在她嘴里,“全都吃完之前,不许睁开眼睛,知道么?”
女孩点点头,双眼紧闭。
玛门冲我做个手势,提起镰刀走向街中央。
我会意,一道浅光s,he向她,帮她屏蔽掉了街心的声音。
每年的圣诞节,似乎都会下雪。
房屋的屋顶、店铺的招牌上,都积满了白色的雪花,宁静得有点像童话里的景致。
一条街上都是各色的欧式建筑,几乎让人忘了身处东方。每栋楼顶都有数十个聚光灯,不断移动的光柱在天空中交织成光网,把半个夜幕染成诡异的五颜六色。
这座城市是人界混乱的一个缩影。
巨大的镰刀映着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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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章
商场的扩音器里开始播放乐曲,白色的雪花缓缓飘落,如同穿着白裙的舞者,轻盈优雅,在半空旋转翩飞。
是费加罗的婚礼最高潮的一段,哥特式诡异的腔调,黑色的嘲讽和幽默,与玛门的笑容惊人的匹配。
他轻轻跃起,动作敏捷得像是猎豹,飞速的展翼直向前冲,一百多米的距离几乎是眨眼间飞过。
我根本看不到镰刀的动作,只能看见闪动银色光芒,明明灭灭,刺得我眼睛疼痛,几乎想要流泪。
他落地,黑色的靴子踏在雪地上,轻盈的竟然没有留下脚印。
鲜血顺着镰刀流淌,和雪地上新鲜的血液汇成河流。温热的血在寒冷的空气里蒸腾着白气,很快又被冻结。
这不是一个寒冷的城市,今天却冰冷彻骨。
玛门飞过的路程,沿途的几百人,全都拦腰截为两段。从尸体的断面中,脏器流淌出来,鲜血如瀑。
一个人类男子,似乎还很年轻,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被斩断之后还没有死,挣扎着用两手支撑着离断的身躯,向前方艰难的爬行。
粉白色的肠子散落在地上,断口被雪块凝粘在地面上,他颤巍巍的前行了一米多,肠子就像粉白的缎带,在地上陈铺散落。
玛门饶有兴致的看了他一眼,缓步走到那男子面前。
男子抬头看着他。
无论是人类、魔族还是神族,这样的神色我在太多濒死的生命眼里见过。
连恐惧都很淡漠,赤裸裸的,都是对生命的渴望。
“do you o be alive?”
玛门弯下腰,嗓音低沉,血红的瞳孔写满蛊惑。
那男子费力的点点头,伸手想去抓玛门的裤脚。
玛门的笑容,如同地狱最深处的业火。
“but you .”
巨大的镰刀贯穿了男子的头部,灰白色的脑浆渐满雪地。
音乐变换,仔细听了一下,分辨出是萧邦的圆舞曲。
我微微一笑,用魔法改成了莫扎特的安魂曲。
肃穆壮阔的乐曲声里,惨叫声听起来都是那么和谐。
玛门的镰刀不停飞舞,隔离里飘飞的雪雾。
霓虹闪烁,城市的夜晚如此明亮,遮蔽了星光,连月色都看不见。
尸体越堆越多,重重叠叠,掩盖了地面的白雪。
耶稣呆滞的忘着下面,已经没有了要阻止的意识。
“你看,”我轻声说,“人类就是这样,脆弱,不堪一击。”
华灯初上,远出有警笛声,可以看见大排的警车向这边驶来,闪烁的警灯组成一条流动的光带。
我轻轻一抬手,所有的车辆在爆炸中灰飞烟灭。
这里是火树银花,十里霓虹,人界的繁华尽在于此。
流动的光华,升平盛景,浮生迷梦。
林立的高楼中,江畔的一座建筑最为起眼。是座极为古老的铁塔,屹立了快千年,一次次毁灭后有重生,仍然顽强的直指向天幕。
我随手放了一个魔法,极缓慢的,塔上的灯火次第熄灭,古老的塔身微微倾斜一下,在震耳欲聋的巨响里,慢慢向下倾颓。
一片烟尘腾起,遮蔽了视野,大地震颤了很久。
作为这座城市标志的铁塔,几乎在顷刻间坍塌。
恶魔天生嗜血,这是无法掩盖的yù_wà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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