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萨克?”楼少帅示意季副官从车中取出地图,铺在车前的引擎盖上,被白手套包裹的修长手指点在地图上的几处,“这里。“
马少帅也凑头过去,两人一起站在地图前商量了片刻,随后决定,转道向东,尽快和杜豫章的第二师汇合。
内燃机的轰鸣声再次响起,西北大兵们策马围在坦克边上,看得稀奇,那些从玉门挖出来的石油,就是用在这些大家伙上?
楼少帅也换乘战马,乌黑的马鞭顶了一下帽檐,扫过马少帅腰间的佩刀,想起大帅府中的那把,浓眉一扬,“马兄,比一场,如何?”
“好!”马少帅朗声道:“弟兄们,今儿个给你们开开眼界!”
“嗷呜!”
似狼般的吼声响彻狂野,这是一群西北的儿郎。
独立旅的兵哥们却很沉默,他们只是静静的站着,枪上肩,坦克在前,步兵在后,静默而肃杀。
马鞭凌空,破风声中,两匹骏马如闪电般飞驰而出。
马蹄隆隆,黑红两色披风随风翻飞,马上的骑士,仿佛是两匹在通古斯高原奔驰的苍狼。
一名随军记者想要拍下这一幕,笨重的相机却让他无法如愿,等他架起相机,两匹马,两名少帅,都只剩下一个遥远的背影。
西北的马队和独立旅也紧随其后,让西北大兵惊讶的是,这么快的行军速度,独立旅的步兵不只没有掉队,连队形都丝毫未乱。
没有口号声,也没有催促和命令,除了军官的哨声和枪械水壶的碰撞,余下的,就只有整齐到可怕的脚步声。
“这……”
几名曾跟随马庆祥走南闯北,或者该说是抢南劫北的西北军官,不由得互看一眼,心中升起的,不只是震惊。
六月二日,继西北骑兵之后,杜豫章的第二师也抵达通古斯高原。同时,河北的军队,山西的军队也整装待发。
楼少帅临行前,李谨言还担心他会一路带领队伍杀到欧洲,到时连“宣战”都不必了。
实际上,李三少压根没有意识到,西伯利亚到底有多大。一千两百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即便大部分仍很荒凉,但仅凭两三万的军队,想在短时间内全部占领,基本不可能。
除了更多的军队,还有大量的移民,才能将这片广袤的土地彻底消化。
所以,楼少帅才叫李三少去看地图。
李谨言回到大帅府后,就想明白了楼少帅话中的意思,随着河北等地的军队调动,他每天的功课,除了习字,听冉老讲史,就是看地图。
期间白宝琦又从京城给他寄来几本经济学专着和笔记,李谨言知道,国会现在讨论的不只有华夏的参战问题,还有发行纸币的议案。
“黄金啊黄金。”李谨言曾经私下询问过任午初,得到的答案是,华夏的确该考虑发行纸币的问题了,不只是北六省,很多经济大省,只使用金属货币也已经不合时宜。
想到这里,李谨言终于下定决心,反正早晚都要“救”,早点动手也没差吧?
很快,一封电报从关北发出,楼少帅的独立旅带着邹老改进的军用电台,比之前的更轻,体积更小,也更方便携带,李谨言不用担心楼少帅会收不到这封电报。
电报发出后,李谨言又找来豹子,在京城抓获的几个英法间谍,审讯之后交给了萧有德,经过赵福仁一事,他意识到,这些人能发挥的作用远不只一份口供这么简单。
“效益”最大化,才不枉他们做汉j,i,an一场。
至于展长青会与英法如何讨价还价,自己还是围观就好。
潜伏在俄国的情报人,都是一处和四处安排的,哑叔正在处理大连的那群日本人,两艘商船,很快就要有第三艘,不达成目的,英国的动作不会停,可战俘营里的日本人也是有数的,若实在不成,只能请第三师从朝鲜抓俘虏了。
上海公共租界的日本人,李谨言没打算动,他们毕竟是“平民”。而在大连的那些日本战俘,恐怕连亲人都已经将他们当成了死人。若是能侥幸存活下来,他们就能离开战俘营,也不会被送去挖矿,还能得到金钱和女人,就像是大岛义昌和被川口怜一带走的那些人一样!
经过“长时间”的战俘生活,这些日本人对天皇的效忠之心,早就被消磨得差不多了。
死很容易,活着受罪,实在太难受了。
战俘营看守会故意将报纸拿给他们看,当读到报纸上五名幸存的“华夏船员”,都得到一笔不菲的补偿金之后,很多人都在期待下一次“机会”的到来。
死在海上,或是获得“自由”和财富。
疯狂和赌博,本就是日本矬子的天x_i,ng。历史也一次又一次证明了这一点。只不过,之前的日本总是赌赢,在某只蝴蝶振动翅膀之后,胜利女神却彻底抛弃了他们。
楼少帅的回电很快,电报上只有三个字:知道了。
李三少拿着电报,左看右看,还是没弄清楼少帅这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到最后,也只能告诉即将启程前往西伯利亚的豹子,一切听少帅吩咐。
豹子离开后,哑叔也从大连返回,不久,楼夫人从京城发来电报,七月,楼二少将被打包送来关北。
收到电报,李谨言良久无语,随即叹息一声,该来的,还是来了。
七月十四日,楼二少抵达抵达关北的当日,华夏国会终于做出了表决,以超过三分之二的同意票数,决定对德宣战。
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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