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将弟子的特长分作这四科,教导弟子时因材施教,使其各有所成就,而十哲就是这四科中的佼佼者。
这十人是谁虽然大家都背滥了,可讲的时候为了拖时间,还是要详讲。崔燮也不管底下的同学听得多么无聊,十分有诚意地从《史记·仲尼弟子列传》里引述这十名弟子的身份与符合其科目的言行。
都背完之后再引本篇卷首的“孔子曰:受业身通者七十有七人”,转引出章句中程子所言的“门人之贤者固不止此”。曾子传道子思、孟子而传下儒家最正统的道统,而本章所列的十哲中尚没有曾子这位传教的大贤,所以章句中引程子之言为论,判定四科十哲不过是世俗说法,不足采用。
讲到这里,章句终于结束。要是硬扯,还能再拉出建安七子之一的徐干在《中论·智行篇》中说曾子“不得与游、夏列在四行之科,以其才不如也”,然后再以曾子再传传出了孟子这个“德行”科之上的圣贤,反推曾子之德才,强行打脸一波。
不过他讲到这里时间已经不短了,再立个靶子自打也没什么意思,便顺势收了话头,回身行礼,告诉教官们他已讲完了。
邱祭酒含笑点头,鼓励了一句:“倒是不怯场面,这场讲学准备得也可算用心了。”
费司业也道:“讲得也算详细了。我看最难得的是他这个年纪,就有了这样的沉稳。寻常学生头一次上讲学时都有些怯场,在下头背得好好儿的,说不定哪里就想不起来了。他还倒能把得住要讲什么,到处引证,侃侃而谈,我听着还有些言有未尽的意思……”
他看了崔燮一眼,问道:“这里这么多教官和前辈学子,你不怕么?”
不怕,主要是以前当各种代表,领国家助学金和奖学金,上台发言多,练惯了。
崔燮淡定地说:“正是在教官与同窗面前才不怕。若我没有错,便不怕复讲,若我有错,那有教官当场指正,我就能立刻改过,这正是好事,因何要怕?”
邱祭酒笑道:“不错,年轻人就要有这样的劲头。看见他我倒想起子充了,下一章便叫他上来,两个年轻人一起讲才有趣。”
斋夫便高声唤费宏上去。
崔燮走下来,正好跟他在台前相遇,便朝他拱手行礼,同情地看了他一眼。费解元倒似乎不以登台讲学为苦,矮身回了他一礼,j-i,ng神满面地走上台去讲下一章“子曰:回也非助我者也。于吾言无所不说。”
他讲得也十分自然,声音宽洪,说话时略有些快,显得思维敏捷,胸中藏的经史也更丰富似的。再后来上去的几名监生都不及他讲得好,崔燮记笔记都有些懈怠,只记引注,那些学生自己添加的讲解就略过了。
这一天就在讲学中轮过去,上堂讲过的也就不会再抽。崔燮安安稳稳地听了半天课,到中午才回斋房拿那篓粽子给同学分,走到诚义堂外,就见几个学生凑在廊下,好似在看什么。
难道是卷子贴出来了?
崔燮想起讲学时撞见的小费解元,也很好奇他能写成什么样,就挤上去从人头缝儿里看着墙上贴的卷子。
看笔迹都是一水的欧体,看来是学里的教官誊录的,分不出是谁,名字又叫人遮了。他不好强挤进去,就在后面问:“是谁的文章,可否叫我也看看?”
前面的人头也不抬地说:“欧时振的……别挤了,这里正抄着,待会儿抄录好了会传与众人转抄的。”
也有好心人答复:“不光这里,六堂外都贴了,能留三天呢,你若不着急就等等再看或是找人要抄好的吧。挤在这里的都是要抄完了再走的,轻易不会挪开。”
既然贴的人多,那他也不急着要了。反正各位斋长手里总要有的,他借别人笔记那么多次了,肯定有人愿意借他抄。
崔燮道了声谢,还是决定先去堂上拿他的粽子。他顺着走廊往前走去,没走出几步就听有人在念“圣人于礼乐,述时人之所尚,表己之所从”。夸赞声隐隐传入耳,说这句破得多么恰当切题,中正平和。
他也觉得那句破得好,开局气象好,后面可以挥洒的地方宽阔,不知承题会怎么承。他不觉驻足站下,想要多听几句,那些人只围着破题点评个不了,好容易他们该评的都评得差不多了,就要开始念承题部分,却有一道不怎么和谐的声音c-h-a进来——
“这句破得得虽然工稳,但三句破题拉长了音韵,不够有力。我看这篇‘圣人述时人尚文之弊,而示以用中之极也’,才破得更透彻。”
这句……这句是他写的!
他的怎么会被贴出来!
他为什么刚才没利索地跑了,非要留在这儿听人家念卷子!
第94章
这才是真正的公开处刑啊……
崔燮瞬间抬起袖子遮住脸, 只想赶紧跑回学斋里去。至于那里有没有人知道他的文章贴在外面墙上, 他可也顾不上了。哪怕是有人知道,难道还能羞耻过当面听人夸他破题破得怎么好, 还拿他的文章强行艳压这些做了多年八股的前辈监生?
他又低头又遮脸, 撒腿就跑, 还是跑不过背后那人夸张的声音:“‘用中之极’一词化用得好!孔子有‘从先进’之言,盖因周末文过于质, 浮华靡事, 所以欲损过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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