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算妈妈求你了,你救救你哥吧,你难道要眼看着他一辈子都毁了吗?”
陆轻轻含泪看着眼前声泪俱下的母亲,闷声坐在沙发上一脸阴沉的父亲,心里凉得很,她失望地道:“陆耀为个女人和人斗殴难道是我逼他的吗,而且他现在又不是要死了,凭什么非要把我的肾让给他?他丢了一个肾就一辈子都毁了,我少一个肾就无关紧要吗?”
陆母眼里闪过一丝恼恨,但现在最重要的是说服女儿,她硬压着脾气试图和女儿讲道理:“你和你哥怎么一样?他是男人,肾对他来说多重要啊,你每天就上上班轻松得很,少一个肾又有什么妨碍的?”她越说越理直气壮,“而且你哥和安家的婚事已经在谈了,这个时候传出这种事,这婚事准要告吹,你忍心看你哥错过一门好姻缘吗?”
陆轻轻冷笑,真看重这门婚事,又怎么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去夜店,还为抢个小姐和人打斗?在那场打斗中,陆耀被人推了一把腰撞在桌角上,右肾撕裂,本来手术还算成功,但陆耀那个性子在床上怎么躺得住,也不知道他怎么折腾的,又弄了个二度撕裂大出血,这下本来就是勉强保下的右肾彻底保不住了。
陆耀和安家千金交往半年,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且不说少了个肾会不会让人嫌弃,要是这事传了出去,安家必然要追究他是怎么损失这个肾的,那么喝花酒争女人的事就会被安家知道,到时这门婚事非但成不了,陆安两家的世交关系恐怕也要到此为止了。
陆家如今日薄西山,哪里舍得安家这个大靠山?
可是陆耀做的孽,凭什么要她来吃这个苦果?
陆轻轻咬着牙不吭声。
陆母真恼了,那张慈母脸也装不下去了:“你个死丫头,你到底肯不肯,我和你爸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你连这点牺牲都不愿意,我真是白养你了!还有你哥小时候多疼你啊,什么都让着你……”
“他让我?他哪天不打我我就烧高香了,而且你和我爸养我真不辛苦,从小到大无论家里多少钱,我什么时候不是吃陆耀剩下的,穿陆耀不要的?”陆轻轻简直被气笑了,提起行李箱就走,这次被急匆匆叫回来还以为家里终于要给自己过一次生日了,毕竟是本命年,她爸妈终于想起还有她这个女儿了,谁知道竟然是要谋夺她的脏器!
“总之这件事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陆耀这么大了,也该知道做错事是要付出代价的……”
她话还没说完,忽然胳膊被一拽,然后一个巴掌狠狠地扇在她脸上,她直接摔在了地上,整个人都懵了。
她耳朵里隆隆响,抬头,是陆父疾言厉色的脸,她长这么大,以为父亲对她只是冷漠,没想到竟还能露出这样阴狠的一面。
“这个手术你答应得做,不答应也得做,医院方面我已经打好关系了,等你哥身体恢复一点你就给我上手术台!”陆父不容反抗地说,语气又冷又重。
陆轻轻气得浑身发抖,心里很冷又有种巨大的无力感:“你就不担心我和他不匹配,他排斥反应出来对身体危害更大。”
陆母站到丈夫身边,一脸不虞道:“耀儿出生时我们忘记留脐带血,后来耀儿五岁出了场车祸,我和你爸才意识到危险,这才用试管把你造出来,给耀儿上一道保险,不然你以为我们为什么要多生一个你出来?”
陆轻轻头脑一阵眩晕,原来如此,她说她家也不穷,为什么那么不重视她,但另一方面又每年必给她体检,原来她本来就是一个备份,是陆耀的一道保险,是高级一点的脐带血而已!
一开始就没把她当女儿,自然就不会对她多么关心。
陆父说:“所以你该感恩,要不是你哥,你根本不会来到这个世界,这么多年来也没有让你付出什么,现在终于到了你回报你哥的时候,这是你的使命,也是你的荣幸!”
陆轻轻被关了起来,她想了一夜,心里所有的怨恨和不甘突然就消失了,既然陆家没把她当亲人,她又何必把陆家当家,把陆家人当父母亲人?
没有爱,就不会有恨,没有期待,就不会受伤。
你们给我一条命,我拿这颗肾偿还你们,然后,你我两清!
陆轻轻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她想,手术之后她要远远离开这个地方,不再听从陆父陆母的,她要做自己喜欢的工作,她还要到处去走走、个小山头种种田,弄个果园,再养几条狗。
她还记得小时候跟着爷爷在他的庄园里的日子,每天在田埂上玩耍,在果园里窜来窜去,帮爷爷种菜、摘水果,身后跟着一串小狗小鸡和鸭子,她太喜欢那种生活了,远离所有的烦恼和喧嚣,那个庄园爷爷本来想留给她的,还有三十年的承包年份呢,但陆父为了筹资开公司,在爷爷去世后一个月内就把它转手了。
陆轻轻非常平静地上了手术台,在麻药的作用下睡去,恍惚中她觉得身体很冷,耳边是纷乱的喊叫声。
“病人血压一直在掉,70!50!20!……”
“病人心率骤停!”
“马上进行心肺复苏!”
“快,肾上腺素……”
而另一间手术室,刚刚从她体内取出来的脏器刚到陆耀身体里就开始迅速的腐烂,在众目睽睽之下化成了一滩血水,甚至如同腐蚀剂一般腐蚀着陆耀体内正常的组织。
这诡异的一幕惊呆了所有人,继而惊动了整所医院,非法进行脏器移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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