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真笑,“丞相大人这么说就残忍些了,但也不是不对。”
第4章 第四章
杨贤眉头紧皱,不再同荣真争辩,转过身子,扑通一下跪下来,声嘶力竭,“皇上,请您定要救救西南三省的百姓啊!”
“这……”小皇帝左右为难,习惯似的向后看。
杨贤瞟到他这个小动作,心里已然不安,闭上了眼。
“我觉得荣国公说得倒也有几番道理,”太后的声音十分平静,荣真所讲的话正是她心系之处,她可不是杨贤的弟子,心里没那么多仁义礼智信,“等灾情到不可遏制的情况下朝廷再下急旨便可,就先调拨些钱财过去帮他们救急以购置别地的粮食罢。”
“可太后!”杨贤还想再挣扎一下。
“就这样决定吧,这件事就一手交给荣国公办,他懂得分寸的。”
“臣明白,”荣真拱起手来,行了一礼,“但臣还需要个帮手。”
“谁?”太后问。
“金科状元杨槿,”荣真嘴角微扬,瞧着周围人那不解的眼神,“臣听说他现在在吏部任秘书官,可否僭越调他到我手下做事?”
“你的意思是……”太后略做沉思,便点头,“也好,这样丞相也能放心了。”
杨槿是杨贤的儿子,是今年的状元,才华横溢,又有这么个做丞相的爹,注定就是官途顺畅。
荣真明知道这点还把杨槿要到自己手里,实在让人不得不怀疑内里的目的。
但荣真态度又十分自在,多光明磊落似的,还特意向杨贤笑笑。
“既然没有别的事了,皇上,退朝吧。”太后道了一句,她和皇帝虽然只隔着一道珠帘,但这句话却令所有人都听了个清。
小皇帝愣了下,退朝二字刚说了一半,群臣就跪了下来,他尴尬的后一个字完全被那三声万岁盖了过去。
荣真优哉游哉地正要撩开轿子的帘子,预备离开。
杨贤却拦在轿子前面,“你乘轿进宫门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这老头为什么什么都要管一管。
荣真叹了口气,“乘轿进宫是高祖皇帝时就给荣家的恩典,怎么就过分了?”
“但历任荣国公没有人这样做!”
“所以呢,”荣真知道杨贤就是计较朝上那点事才故意找自己茬,也不是什么好语气,“先祖既然求得这样的恩典,我要是不乘轿来回,岂不是抗旨不尊?”
“你!”杨贤指着荣真的鼻子,“我怎么会教出你这样的学生。”
“丞相大人,刚刚不让我叫您老师的吗,现在又觉得我是你的学生了?”荣真没等杨贤说出下一句的时候就钻进了轿子,一脸不耐。
他其实也不是不喜欢这位老师,甚至很是感激他的,杨贤是唯一在荣家没落之际没有弃他而去的人,是这个朝堂上最具良心,最为百姓着想的官员。
但是荣真很明白,杨贤那套仁爱济世的道理对他是没用的,那场大火早把他的良心烧的j-i,ng光,报仇才是他苟活到现在的唯一目的。
所以他决然地割裂了同杨贤的师徒关系,在朝堂上也不顾情面地与他针锋相对。
轿夫抬起轿子,问,“公爷,我们回府?”
“不急,先去趟樱雪楼。”荣真想了一下,说道。
樱雪楼是京城有名的欢馆,但鲜少人知道这其实是荣家的产业,想到这里荣真忽然笑了一下,当年冷遇他的那些人怕是不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的道理。
他一踏进樱雪楼,立即有人迎了上来,“公爷,您来了?”
“老规矩,楚溪在吗?”
“在呢,”那小厮脸上一抹暧昧的笑容,“好些天没见着您,咱们溪公子都有些寂寞了呢。”
荣真微微颔首,随着那人进了二楼的包厢。
过了一会儿,楚溪便走了进来,他身材纤瘦,面色发白,步伐虚浮,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他先向荣真行了一礼,道了句,“公爷久等了。”
“没关系,”荣真坐在椅子上,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平南王府那边有信吗?”
“有,”楚溪喘口气都感觉能把半条命喘下去,他从长袖中取出一封信,“这是他们昨天送过来的。”
荣真接过,拆了信看了看,“我以为他们能把那些难民都看住的,谁知道还是跑出来了一个,而且运气也够好,一告状直接就撞到丞相府里了。”
“丞相怎么说?”楚溪看荣真向自己做了个手势,便顺从地坐到了荣真对面的椅子上。
荣真一边飞速掠过信中内容,一边答,“还能说什么,就那些天下为重的废话。”
“平南王爷把粮草都调到了军营里,竟然就眼睁睁地看着上万人饿死,实在过分。”楚溪是个苦命人,可他毕竟要帮荣真做事,这些话也只能嘴上说说。
“嗯,”荣真把信折了起来,“还打算让我拨笔巨款给他购置军备,更过分。”
楚溪看着荣真,“那您要怎么做?”
“按他说的做呗,不过这次要多点好处费,”荣真笑道,“这几日我府里事多,没来看你,你的病怎么样?”
楚溪看荣真关心自己,垂下头,语气里虽自暴自弃,但却有些撒娇的意味,“就还是那个样子,要死不活的。”
“你这态度就不对,”荣真令斟了杯茶,推到楚溪面前,耐心道,“自己都没信心能活,大夫开灵丹妙药给你都没用。”
“我懂的。”楚溪的指尖捧着茶杯的杯沿,却始终没有端起来。
“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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