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忙给祁潜和贾环各取了三炷香过来,恭恭敬敬地说:“檀越,这边请。”
两人取过香,面向佛座并排而跪,贾环侧头偷见祁潜双手合什,俊目阖上,神情虔诚,便也肃容地祈祷起来。
不过,这样肩并肩地跪在蒲团上,叫脑细胞总是非常活跃的贾环感觉怪异又甜蜜:这到底是拜菩萨还是拜天地啊?大慈大悲的菩萨大大,你不会归罪小生无礼吧?
拜完大雄宝殿的菩萨后,两人起身转过大殿,往下一处观音殿而去,两名侍卫也随后跟上。
祁潜微微贴在贾环的耳边,问:“你刚才许的什么愿?”
贾环:“……不告诉你,说了就不灵了。”
贾环侧头看他,只见浓密的树荫在祁潜的脸上落下细细碎碎的y-in影,越发显出他英挺的轮廓来。
若是菩萨真的有知……
祁潜忽然转头,对上贾环的眼睛,唇角微扬,低沉的声音宛如潺潺流水:“可是,刚才我许的愿,却想叫你知道……”
恰在此时,一片青翠的树叶飘曳而下。
高高的树上,一个一身黑衣的人忽然头朝下迅疾落下,手中的匕首闪着令人胆寒的雪光。
祁潜猛然抱住贾环,疾往后退。
那黑衣刺客刺了个空,落地之后燕子穿云一般直逼向祁潜和贾环。
还有几名刺客也从树上落下,形成一个包围圈,形势十分危急。
祁潜虽然会些拳脚功夫,可是此时手无寸铁,又抱着贾环,恰好身后有一处半开门的小门,便下意识地往里面躲避。
祁潜的两名侍卫随后杀到,大喊着:“主子且进屋去,待属下料理了这几个刺客再出来。”
祁潜便和贾环进去,却发现这门里面居然是一间连窗户都没有的黑屋子,想要从另一侧的窗户或是门出去的算盘落空了。
不过,好在祁潜的两名侍卫十分骁勇,虽然黑衣刺客势众,却拼力杀了许多人,纵然是最后力尽,只剩一口气在,也是牢牢地守在禅房门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剩下的几名刺客目光y-in寒,发狠道:“把门堵住就一位我拿你们没奈何了吗?哼,有了!此屋无窗,仅有一门,咱们放火烧屋,一旦他们耐不住火势冲出来,咱们就守在门口击杀之,若是他们不出来,就要被活活烧死在里面。”
随后,黑衣刺客们将一大捆干柴抱过来,堆上,淋上火油,点燃火折子,然后丢进了柴堆里。
干柴火旺,一会儿火势就熊熊而起,蔓延的火舌燃着了禅房的木门、木制屋顶和走廊。
房内,贾环焦急地问:“怎么办?早知道不该进来的,哪里想到这是一间黑屋子?估计是用来关那些犯了错的和尚闭门思过用的。”
祁潜沉声说:“别急,我的侍卫临死前是肯定发了信号的,估计最迟一个时辰后就会有人来救援的。”
贾环被屋内翻滚的浓烟呛得咳嗽连连,勉强说:“一个时辰后,那咱俩都被烤成焦炭了!不行!从门口冲出去吧!”
祁潜眯着眼往门口望去,说:“不成!出去是送死,门口堆着许多柴火,就是不被烧死,也要被门口守株待兔的人砍死。”
贾环哀怨地看了祁潜一眼:早知道要死一块儿,就不那么纠结了!
祁潜转头四顾,惊喜地发现禅房的屋角有一个大水缸。
贾环说对了,这里是用来关那些犯了错的和尚用的,在反省期间不给饭食吃,既为着警醒他们,也为着促其苦修,但是,饭少吃几顿不会死人,水却不能不喝,所以,房内备了一口大水缸,缸内装着慢慢的清水,却在关键时刻救了祁潜和贾环的命了。
祁潜沉声说:“咱们有救了!你放心,你这聪明的小脑袋瓜儿还没有转够,怎么会英年早逝呢?”
说着,祁潜便抱着贾环跳入了水缸,发现有水缸固然好,但是这水缸相对于祁潜的大高个子和两个人同时藏身的话实在是空间狭窄,要想不被火烧着,就只能蹲着。
两人蹲了一会儿,房内的浓烟越来越大越来越呛人,弄得贾环不住地咳嗽,祁潜将外衫脱下,撕成两半,浸满了水,围在贾环的头上,说:“捂住嘴巴鼻子,这样好歹好过一些。”
祁潜自己也用另一半打s-hi的衣服捂住口鼻,仰头四望,只见房梁已经烧得吱嘎作响,随时有可能落下来,祁潜心里紧张地盘算,躲在水缸里也不安全,万一被烧断了落下来的房梁打中,也是死路一条。
有了!祁潜的目光余光忽然扫到一侧的一张架子床,床上的被褥已经烧着了,这床眼看要烧散架了。
祁潜猛地站起来,长腿一迈,快步奔向那架子床,用力一脚飞踢过去,床就散架了。
祁潜从中选了几根看起来比较结实的木床横粱,抱着它们奔回了水缸边上,然后自己又跳回了水缸,探出半身来,将拿来的几根横梁交叉摆在水缸缸口。
这样,即便是头上的房梁烧断了,正好落下来,有了这几根横梁的阻断,祁潜和贾环也伤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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