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这么说起来,能从岭南直接调回长安,也不是什么常见的事情,更何况是夺情起复?俗话说虎父无犬子,放在这里,就该说虎父无犬女了?”
“之前不是说,那拜月是为太华公主为选德王妃而特意举办的吗?我听说,泸州鱼氏也有女儿参选呢?”
“是啊,就是和当今皇后娘娘沾亲带故的那个鱼氏!可是这风头,完全被元家给盖过去了啊!”
“看起来,这选妃一事,有得好戏看咯!”
诸如此类,不一而足。虽然众人心中的标准各有不同,但不管是谁,都得承认,无论是元光耀还是元非晚,都顺利地在长安打响了名气的第一炮,以元非晚为尤甚。至于原来风头最劲的德王妃人选鱼初对此作何反应,他们都表示——
反正看热闹的不嫌事儿大,掐呗!
元非晚可不想和鱼初掐架。更确切地说,她对鱼初没什么想法,她努力表现也不是为了压过鱼初;只不过她必须发威的场合目的是给德王选妃,如此而已。
“想想也是闹心,”元非晚自己想起来的时候不由低声嘀咕,“聪明的人,会知道我其实根本无意王妃;但传出去,人人都会以为我想嫁给德王想疯了!”
这一点,她在参加流水宴之前就知道。奈何两害相权取其轻,她宁愿自己暂时顶着这种名声,也不愿别人看低她乃至她爹。自古到今,成王败寇;同样的,只要他们将来能够扬眉吐气,不管谁再倒回来想这件事,都会明白他们当年弄错了!
不怕麻烦找上门,就怕被无视被忽略;到最后,谁都不知道他们,才是真正的失败!
但不管如何表现,都要适可而止。元非晚知道自己刚出了个大风头,街头巷尾一定传得沸沸扬扬,她也就不凑那个热闹,在风口浪尖上往外跑。所以,十五后的几日,她都乖乖呆在元府里,写写字浇浇花,再辅导小弟做功课,倒也没怎么闲着。
这一日,元非晚正在书房里临一幅山水画,水碧给她磨墨。她正揣摩着毛笔走向和宣纸洇染方向的关系,谷蓝忽而推门进来。“大娘!”
“怎么了?”元非晚头也没抬,依旧专心致志。
“大娘,宁海布庄的人来了。”谷蓝回答。“说是把您前些天定好的成衣送了过来。”
“收下来就行。”元非晚道。“该付的钱,回头我让元达送过去。”那家裁缝手艺还算可以,应该没大问题。
然而谷蓝依旧站着不动。“已经拿来了……”她犹豫道,“可是,大娘,您到底订了多少衣服?”
“嗯?”元非晚莫名其妙。她就定了两套,有什么问题吗?“你那时不是在边上看着吗?”还要问她?
谷蓝见元非晚一副完全不上心的模样,不由急了。“大娘,您还是出来看看吧!”
到底在搞什么?一头雾水的元非晚只能出去了。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院子里的这些……都是?”她刚出门一抬眼,就震惊了——
她的小院子里已经放了两口红漆黄花梨大箱子。从打开的盖子判断,一只里头是绫罗绸缎,另一只里头是锦绣织染。元信和元达正在往里头搬第三口箱子;那箱子不大,但从他们脸上紧绷的肌r_ou_和手面上爆出的青筋来看,里头可能是更重的玩意儿——
首饰?元非晚只能这么想。“里面的东西,你都看过了?”她转头问谷蓝。
“只看了上面的。”谷蓝承认。“太多了,没来得及全部翻完!”
“……这真是宁海布庄的人送来的?”元非晚再次确定道。生意要是这么做,宁海布庄早就亏本倒闭了吧?
别说元非晚,谷蓝自己也不信。她只是不熟悉长安,又不是没有基本常识。此时听见元非晚问,她只能苦着张脸回答:“人确实是。我也和他们说了,我们没定这么多。但他们一定要说这些都是我们的,放下六个箱子就马上走了,连尾款都没要!”
……谁这么土豪,给她送了六大箱的东西啊?
听了这些解释,元非晚一时也无话可说。宁海布庄的人肯定不会自己如此做,那肯定是后面有人!但问题在于,后面的人是谁?
这时,元达和元雅已经把第三口箱子搬到了院子里。回到长安后,元光耀已经给自家添了几个粗使奴仆,照理说他们两个老资格不用再干这种粗活。可今天情况不同,想必是里头的东西敏感。
果不其然,两人放下箱子,元达就和元非晚禀告道:“大娘,这里头都是些女子用的珠宝首饰。”
元非晚没打算问他们为什么会把这种东西收下来。元达和元雅都是有分寸的,会这么做,肯定有原因。想到这里,她便下了台阶,走近去看。刚刚打开一条缝,金银珠宝的光线就强烈地反s,he出来,刺得她眼睛发昏。
元非晚定了定神,掀开箱盖,翻检起来。
四蝶银步摇,上嵌珠片,蝴蝶翅膀栩栩如生、展翅欲飞;金鱼莲纹镂空银花簪,簪尾一粒东珠绝非凡品;喜鹊含枝金饰,薄薄的一小片,纹理j-i,ng细,亮而软,可以贴在面颊上;嵌宝耳坠,石榴石吊坠鲜红如流火;四兽小鸟葡萄镜,鎏金纹繁复流畅……
……不管是谁送的,这真是大手笔!就算要贿赂她爹,也犯不着这么多吧?
元非晚合上箱盖,又去查看另两个大箱。里头都是已经裁剪好的衣物,做工料子都是一等一。她拿起一件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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