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月宁仔细观察元非晚,确信对方的确没有任何不适,这才继续往下说:“先说好,不管我说什么,只要你觉得有一丁点不合适,就当我没说过,好吗?”
还在打哑谜……元非晚只得拿一双黑白分明的水眸盯着她,不说话。
萧月宁在这种沉默的注视下败退了。“好吧,好吧,”她妥协道,“其实就是泰王府那摊子事情。”
元非晚眉毛微微扬起。不管是太后、燕太妃还是萧旸,都不可能找萧月宁来做说客;但萧月宁确实来了,那就是花凌容那边出的力?
果不其然,萧月宁接着道:“我知道这事儿和你没关系,我也不是给谁求情。只不过,”她叹了口气,“汝阳县主都求到我这里来了,我总不好把她扫地出门。”
汝阳县主萧汾是花凌容的母亲、也就是魏王萧晋的亲女儿,光听封号都能猜出一些端倪。
一听名字,再结合花凌容想要和离的消息,元非晚立刻就明白了来龙去脉——
肯定是花凌容回去求了魏王,让他同意她和萧旸和离;魏王点了头,之后汝阳县主才好去找贵为太华长公主的萧月宁说话。其一,萧汾自己是女人,还是县主,至少认识萧月宁、也有机会见面;其二,萧月宁是皇帝亲姐,和太后乃至她这个皇后的关系都不错,作为从中斡旋的人选再合适不过。
“那不知道汝阳县主对此的意思是……?”元非晚问,神色语气都和平常一样。
“绝对不是让你掺和进这件事里!”萧月宁急忙摆手,“汝阳县主托我转告,她很感谢你对花凌容的照顾,想送点东西聊表谢意。”
这倒确实有些出乎意料之外……元非晚原本微扬的眉又放了下来。“不是我自谦,我觉得我确实没怎么照顾她,汝阳县主过分客气了。”
“话可不是这么说。”萧月宁没忍住抢白,“就以花凌容之前做的那些事,你对她难道还不够好么?”
花凌容对她做的事?指的是抱着不良的目的接近她吗?
元非晚想了想,她还是不怎么在意。
因为她一开始就知道花凌容是这样的目的,所以从来没对花凌容报以多余的希望;最后变成现在这样,也在她的预料里。况且,她一贯谨小慎微,身侧总有暗卫,花凌容不可能对她不利。
但当然,她做好了万无一失的准备,并不意味着花凌容的那些小心眼从未存在过。
萧月宁打量着元非晚的神色,不由又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会是这个反应。”花凌容居心不良,根本没能被元非晚划分到朋友范畴;现今没造成伤害、又及时改正,所以元非晚实在懒得和花凌容计较。
元非晚停顿了一小会儿,才问:“你答应帮她们传话,就是因为料到了这个?”因为汝阳县主表态求安心其实是件无关痛痒的j-i毛蒜皮之事?
“若不是这样的事情,你以为我敢接?”萧月宁没有正面回答,但意思呼之欲出——反正她走不走这趟,影响都不大,她就干脆做个顺水人情算了。
“意思我知道,但礼就不用了。”元非晚轻微耸肩。只要花凌容以后确实不再烦她,那怎样都无所谓——
她一个皇后,难道还缺什么东西用?置萧欥这个皇帝于何地啊?
元非晚只继续瞅着萧月宁,认真道:“不过我觉得你该给我送份礼。”
萧月宁一愣,随即哭笑不得。“原来人情现在算我欠的啦?行行,你要什么,我能给的都给!”
元非晚本就是开玩笑,此时见萧月宁如此爽快,干脆借坡下驴。“听说你府上的厨子做得一手好菜,而我近日嘴里淡得不行……”
“这事儿你怎么不早说呀?”原本也是开玩笑的萧月宁立时就急了。“我马上把人打包给你送到御膳房去!那个谁……”她招手道,但一着急,连自己婢子的名字都给忘了。
元非晚忍不住笑了出来,伸手拉住人。“不急,等下也来得及。”她道,“不然等下给陛下知道了,又要大张旗鼓地去物色新厨子、研究新菜色。”什么小事都能折腾成大事,她头一回知道萧欥兴师动众的功力这么强!
萧月宁这才重新坐好。“你们这恩爱啊……你知道吗?”她道,不掩羡慕之意,“每次我来时就觉得嫉妒得要命,这才自觉躲着你俩走!”
“这个……”元非晚难得卡壳。她这也是没办法啊!实在萧欥宠她宠得连她自己都觉得过了!
见元非晚词穷,萧月宁也只能感叹:“真是叫人眼红的两口子!要是我家那位……”这话没说完,她就自己掐断了。
但元非晚听见了。不仅听见了,还听出了萧月宁语气里强行掩饰的失落。“怎么?”她没忍住问,“驸马对你不好吗,阿姊?”话说回来,她确实没听萧月宁提过几次驸马吧?等等,好像是根本没有?
“没什么。”萧月宁赶忙道,试图转一个新话题:“今天……”
“阿姊。”元非晚很少打断别人说话,但这次她打断了。“若有什么事情,不能和太后说,还不能和我说吗?”
萧月宁一惊。元非晚说别人也就罢了,竟然准确点到了太后……“我就知道,只要一说漏嘴,瞒不过你。”她略苦涩地道。
“什么叫‘一说漏嘴’?难道是说,不是近日的事情?”元非晚反问,眉头蹙起。
“哎哎,你可别皱眉。”萧月宁最怕的就是影响自家弟妹的心情。那肚子里的可是未来的太子,绝不能出任何闪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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