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华的神情专致,细长的眉眼舒展开来显得极为放松,和此时的冷雨天气比起来,那眉眼间所散发的淡淡温度竟然也是温暖怡人的。
提笔之间,一起一落,j-i,ng瘦的手透着一股强悍的味道,彷佛宣华手里提着的不是柔软的狼笔,而是那能把天地都给摧毁了的利刃。
这魔,本就是书写历史与未来的存在。
“三弦,你可曾做梦?”犹记得那时,丧失了前世记忆的天神说了这般的话,眼眸间流转一片疑惑如云,惆怅的梦里不知道是梦见了什么。
“我梦到了一个人,漆黑一片的世界里唯有他站在那里,背对着我,我看不清那人的模样,他于我,一定是很重要的人。”不过是一个梦,天神却说的那般笃定。
三弦只是笑了笑,心道,你梦见的人一定不会是我。他没有什么好嫉妒的,只是难免羡慕,能扎根扎进无夜心里头的人会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呢?
时至今日,三弦已然了解。
书房里,那凝神专注的魔不知何时已经发现了书房外打着伞的玄门门主,三弦略一抬头,突兀而毫无准备的对上了宣华的视线,胸口莫名收紧,人却故作轻松的面上展露笑容,和煦的轻轻点了点头,以示礼貌。
宣华还在望着三弦,先才握着毛笔的手已空无一物,抬了起来,朝三弦招了招,示意三弦过去。
收起了滴落水滴的伞,三弦一手提起道袍衣摆,迈开步子踏上了青石阶,朝着那紧闭着大门的书房缓缓走了去,他和宣华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呢?
玄门宴请众宾客的时候突然出了乱事,蛇妖出塔掳了神医圣手长苏请来的客人,正好在玄门喝茶的无夜出手将那男子给救了下来。几天后,三弦陪着无夜一同去看望那受伤初醒的男人。
病弱,苍白,洋装成人的魔。
这是三弦对宣华的第一印象,并不太深,算不上好。
后来,无夜的种种反常让三弦越来越注意那名为宣华的魔,听说无夜与宣华走到了一起,听说不知何故无夜入了轮回。三弦那时得知此时候心里一惊,无夜轮回过后对于前尘往事大多选择淡忘,而那执着成x_i,ng的魔又该如何?
担忧着无夜,担忧着宣华,何时让他担忧的人竟然成了两个人,三弦唯有苦笑。
轻轻的,他站定在书房外敲了敲门。
“咯吱”一声,门开了,宣华站在书房里朝着三弦露出一丝浅笑,礼貌的,不乏距离感的。
“玄首,久见了,别来无恙?”望旁边让出一个侧身位子,宣华示意三弦进屋。
屋子里燃着暖暖的壁炉,地面上竟然还铺了一层柔软的毛毯,三弦顿时站在门口不肯进屋,他的鞋子是脏的,鞋底黏了泥土和雨水,总不能把无夜的书房给踩脏了。
“脱鞋进来吧,我近来怕冷,玄首若是执意站在门外我也只能关门送客了。”赤着一双足的宣华就这样陪三弦站着,言语里透着几分戏谑的味道,这魔就是如此,总喜爱拨弄拨弄别人的心情玩乐一番,即使封印了一身法力成为普通人,宣华强大的j-i,ng神也依然让他人不敢对其侧目而视。
再推拒就显得矫情了,三弦自是脱了鞋祙进了屋子,宣华径自走了回去,三弦会议的将书房门关了起来,地毯柔软舒适,地面上应该还有取暖的物品铺在下面,连着地毯都是暖暖的。
闲散的日子无忧无虑,向来习惯了严谨梳理的宣华也懒了起来,长发只是垂在身后以绸带随意束起,今天下雨有些冷,宣华比平日多披了一件外衣,整个人都透着慵懒的味道。
“无夜有些事情在忙,这几日便由三弦照顾魔煮了。”月神的事情无夜不打算告诉宣华,三弦也不方便多言,以无夜的能力自能将此事很好的处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天神也好,魔主也罢,命理都有躲不开的劫难,死去的人已无法复生,活着的人做再多事情也是无法挽回既定的结果,这个道理月神应该明白。
“他真是一个大忙人。”言语间透出几分不忿,宣华端坐案前继续提笔书画。
三弦走进了几步,略一抬眼,瞅见宣华所书画的些许内容,说道:“无夜行事自有他的道理,魔主定能体谅他的。”
“哦?为何我一定要体谅他?”宣华不曾抬头。
不是要与不要的问题,而是你一定会体谅他,正如他为你所做的诸多事情都是无怨无悔,你对他又何曾不是呢?我们这些人,始终都是无法c-h-a足的局外人。
“孩子,取好名字了吗?”三弦转移了话题,一个他更为感兴趣的话题。
“无殇。”目光倏然柔软了下来,宣华下意识的抚上平坦的小腹,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他已经能够感觉到他与无夜的孩子正在一点点的长大,快了,明年就能出来了。
“玄首,为孩子取个姓吧,无夜一直打算让你做孩子的干爹,我并无意见,亦希望你欣然接受。”宣华突然提了个要求。
他们这些人因为出生特殊的关系都没有真正的姓氏,宣华想将孩子当做凡人孩子那样抚养,除了名,还想要一个姓。三弦是无夜的好友,亦是宣华难得不讨厌的人,修为高深,x_i,ng子谦和,正合适做孩子的干爹。
三弦不禁露出几分欣喜,哪里会舍得拒绝呢?能成为宣华与无夜血脉的干爹,这可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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