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历历在目的场景太过于惊心动魄,好半天,我都没法将自己抽离出来。我低下头,努力平息自己的喘息很久,直到感觉到一只手搭上了我的肩膀。
“嘿,你还好吗?”
“我……”我扭头看向来人。他单穿着一件嫩绿色的孔雀花纹衬衫站在我身后,金发夺目,面容俊朗。
见我迟迟没有答话,他愣了愣,大声打趣道:“天啊,杰瑞德,看见了没,弗朗西斯科这见了鬼的表情,跟失忆了似的,简直不认得我了。”
弗朗西斯科……陌生又熟悉的名字。
我回过神来,努力眨了眨眼,将那些未流出来的眼泪咽进心里。然后勉强地对他一笑:“……科林。”
一切就是从这里开始的,然而一切也是从这里结束。也不知道是件好事还是坏事,我就这样回到了自己的世界。这座偌大的埃及国家博物馆在夜晚像一位充满故事的神秘巨人,静静目送着我们三人离开。
从一开始,看到似曾相识的场景和听到关于亚历山大的事情就会忍不住掉眼泪,到后来,只是在心底暗自发酸,到最终,可以平静地接受这一切,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花了多长时间。杰瑞德说我自从去过博物馆,就好像被什么雷电击中了灵魂似的,一下子变了个人。
电影拍摄在埃及持续了一段时间,但我的镜头不多,主要集中在宫殿内,没到一个星期基本就结束了。而随着生活一点一滴地推进,这段穿越的往事在我的记忆中也像一幅被时间洪流浸没的画,变得越来越模糊,越来越像一个梦。
有意思的是,儿时我也曾做过一个关于离别的梦。梦见还是孩子的自己捡到了一枚龙蛋,并将它带到家里偷偷去孵。带翅膀的小龙顺利破蛋而出,它在我的照料下活泼健康,一天天迅速长大。然而,很快,我那小小的卧室就快盛不下他了。终于还是被父母发现了。
他们打电话给相关机构,来人要求把这只小龙带走,他说那是稀有动物,不能让小孩子养着,需要特别观察和专业对待。小龙不愿意,但他还不够强壮,还是被捉走了。最后的一幕,是我和父母站在机场上眼睁睁地看着它被运上飞机。我哭得泪流满面。并且流着泪从梦中醒来。
虽然是梦,时至如今,再回想起来,那种心痛的感觉仍旧如此真实。
其实我隐隐能感觉到这段与亚历山大同行的经历将对我的一生是怎样的影响。很长一段时间内,我不敢再去主动搜索关于亚历山大的任何资料,不敢看,不敢想,不敢承认他的存在。如果再也见不到他,我宁愿说服自己那就是一场令人心碎的梦。
我回到伦敦,继续在皇家芭蕾舞团跳舞,过着我平静的生活。也没有再谈恋爱。圣诞节的时候,我飞回西班牙跟父母团聚,并度过了一个久违的家庭之夜。聚餐的时候很热闹,妈妈像往常一样旁敲侧击地打听我有没有女友,而爸爸则像往常一样笑眯眯地要求她给儿子属于自己的隐私。
淅淅沥沥的雨滴撞击着落地玻璃,傍晚y-in霾的街道上行人寥寥无几。我捧着一杯还有些温度的黑咖啡,怔怔地看向窗外。
离电影拍摄完已经快一年了,前阵子我收到了导演奥利弗热情洋溢的电话。
“巴高斯,全球首映礼定在美国加利福尼亚,来看看成片吧,虽然你的台词全被cut了……但相信我,这对你来说一定会是一次非常美妙的体验!”
他兴奋的话语一直在我脑海中回响,让我一直犹豫不决。
女人裙子上浓烈的酒红色蓦然出现在这片昏暗的街景中,一如既往地惹人注目。咖啡馆的门嘎吱一声被推开,我看着黑发红唇的玛莲娜一边抱怨着天气一边坐到我对面,手里s-hi透了的雨伞被她随意地扔到桌子一角。
“小弗朗西斯科!”她尖叫一声,俯身亲亲我的面颊。“我有件非常重要的事跟你说!”
我的直觉让我预感到了她想说什么,我立刻警惕道:“如果又找我演戏,我的答案是绝对不行。”
玛莲娜完全不理会我的答案,她从自己s-hi漉漉的杀手包里费力抽出一沓资料,飞快地甩到桌上,差点把我手中的咖啡碰倒。
她打开封面,第一页上赫然写着一行标题:法老王的咒语。
“说真的,也是奇怪,为什么别人都是哭着喊着抢角色还抢不到一个,我总要碰着角色来找你!”玛莲娜嘀咕道,“喏,看看这部,我也是没辙了——我们找不到适合出演反派的演员。前两天好几个试镜演员都剃了光头去了,导演还是不满意。”
我完全提不起任何兴趣,胡乱翻了一翻,随口道:“又是古埃及。”
玛莲娜一把拉住我的手,向我哭诉:“小弗朗西斯科,帮帮我吧,真的,我实在不知道该找谁了。别说长得像古埃及人的,只要皮肤稍微不那么白的我都快筛完一圈了,我这两天急得都快发疯了。”
“我很同情你,可是我也确实不想再演什么戏了。”我努力把手扯出来。
“……好吧,对了,我前两天在超市看见约翰了。”被拒绝的玛莲娜随意道,“你猜怎么着?他居然又泡了个妹子。我立刻用口红在纸巾上写了行字趁他们不注意偷偷塞那女孩包里,你知道我写了什么吗?‘亲爱的,请小心约翰是个骗婚的基佬。’哈哈哈哈,我很期待看到后续的发展。”
玛莲娜一直哈哈笑个不停,但见我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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