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353年,泽国新任国君泽雅登基,史称泽贤王。
偏僻的乡野,很少有外人经过,却在半月前来了一位白衣素袍的书生。
书生不仅衣着简朴,所带之物也是极为简便,除了一辆粗陋的马车和几件粗布包裹的行李外,只有一位看上去只有十四五岁的少年跟着他。
书生在这乡野租下一间土屋,略微打扫了一番后便住了进去。
村子本就不大,突然来了一个外人,又来了一个模样俊俏的书生,多少给这宁静的小村落平添了一份热闹。
每日都有人找着理由去敲响书生家的土屋,后来书生索x_i,ng将院子的门开着,土屋的门也开着,由着人们进进出出,也不怕自己那点微薄的家当被谁摸了去。
这一热闹劲一过就是一月,直到某一日书生突然将大门紧闭,无论村人如何敲门就是无人应答。
村里的人都以为许是那书生天还未亮就出了门,所以这土屋里此刻没人。
却不想到了午后,日日跟着书生身前身后的那位十四五岁少年自土屋中走了出来,接着小小的后院厨房里也燃起了炊烟。
于是,书生的土屋周围多了许多探头探脑的村人,但因那少年总是对人板着脸,也就无人敢上前问明缘由。
“先生,饭食已做好。” 怡景恭恭敬敬走到诃子面前,自他受炎国国君炎穆的命令跟在诃子身侧开始,都未曾像今天这般见诃子如此y-in沉的模样。
此事却要从昨晚说起,昨晚自炎国传来飞鸽传书,这传书自然是炎国国君炎穆的亲笔书信。
信中道,泽珠突然退位,隐居山林,将王位让给了弟弟泽雅。
他与泽雅乃是刎颈之交,故而只要泽雅一日在那泽国王位上,他炎穆便不会先出兵攻打泽国。
“我诃子为了他能坐上这泽国的王位,当初费尽心思,忍辱负重,直到赔上族人x_i,ng命!竟能说让就让!难道我诃子就真得是一枚棋子,可以任由你泽珠随意摆弄不成!”诃子站起身,愤然道,“拿我的披风来!”
怡景转去里屋,拿来了诃子的毛领披风。
“速与我回炎国!”诃子接过披风,便往屋外行去。
“等等!先生!” 怡景急急唤道。
“不行!”诃子忽地停下步子,自语道,“如今炎国是去不得了!”
怡景闻言,当下便松下一口气,却听诃子又道:“去不了炎国!我便去戚国!凌国!无论哪里!总有我诃子可去之处!也总有想要君临天下的君王!”
山中的庙宇隐在林木云雾之间,自从泽国的前任国君泽武王隐遁在此之后,这里便时常有了人来探访。
“你们在外面候着。”泽雅步上清冷的石阶,石阶的角落里还残留着未能消融的积雪。
沿着石阶往上望去,一座青灰色的庙宇耸立在山崖之间。
“兄长。”泽雅轻声唤道。
只见那大门里面的殿宇之中正盘坐着一人,那人正是刚刚退位的泽武王泽珠。
“这里是清修之地,你不必月月来此。”泽珠闭着目子回道。
“我等着兄长早日出山,那朝堂并非我心中所属。”泽雅道,“自兄长隐遁与此,炎国便不在与我泽国为敌。”
“那岂不是很好?”泽珠淡淡道。
“炎穆素有称霸天下之心,如今为我却……泽雅宁愿看着王兄与他痛快地对战疆场,也不愿见你们两个一个隐遁山林,一个违心而为。”泽雅叹道。
“当日泽炎之战,我泽军赢得惨烈,我如何能与他对战疆场?”泽珠反问道。
“那是因王兄心有杂乱,否则定然不会如此。”泽雅道。
“如今的泽国虽雄踞于华夏各诸侯国之上,但连年的战事使得泽国已经千苍百孔。”泽珠说着叹息一声,“泽国需要休养生息,百姓们也需要过上太平日子,有你一日在那王座上,炎国定不会来犯。”
“若不是因为如此原由,我自不会替你坐这个王位。”泽雅道。
“难道你希望我与那个炎穆在沙场上厮杀,拼个你死我活?让泽国的江山毁在我的手里吗?”泽珠苦笑道。
“与其等着有一日他国得了机会,我倒宁愿你们两个其中一个……”泽雅话到了口边又咽了回去,只因事已至此多说已是无意。
“回去吧,只要你在位一日,即便其他诸侯国想乘此来冒犯我泽国,我相信炎穆也不会看着置之不理。”泽珠望着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如今的泽贤王泽雅道。
“他自然会如此……我终究成了他的累赘。泽雅等着王兄出山的那一天,再次成为我泽国的君王!”
诃子一路南下,隐名埋姓,他作此打算,一来是为了挑选适合辅佐的君王,二来是为了就近打听泽珠的确切消息,他始终不信那个对王座如此执着的泽珠,会如此轻易就将好不容易得来的东西让给了别人。
“先生,前面便是戚国了。” 怡景转身,对坐在马车内的诃子道。
“找个客栈,占时安顿几日,我好四处打探一下。”诃子隔着布帘吩咐道。
戚国位于东南之地,与泽国之间还隔着一个凌国。
自炎泽两国鼎力华夏之初,戚国便自动诚服在泽国之下,寻求庇佑,故而在泽国向其他列国发起攻势之时,反倒是没有对戚国动手。
戚国之王名冉景,是个庸碌无为,胆小怕事的君王。
“怡景你可知,那戚国的王与你同名?”诃子走进客房,对身后的怡景打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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