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连波无奈地叹了口气,从小跑过来的守卫手中接过盒子,紧接着从里面拿出一管针剂,“新产品,混合型,一次就能成瘾。”
顾溟终于有了点反应,开始本能地往后躲靠。祁连波使了个眼色,两人立马上前按住顾溟的肩膀,扣着他的脖子压在椅背上。手铐撞击着扶手,铮铮作响。
祁连波拔掉半透明的针盖子,露出明晃晃的细长针头,“看看,多少钱也买不来的,你算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了。”
“不!我不要!住手!”顾溟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看着祁连波卷起自己的袖管,将那管浑浊的液体扎进胳膊上的静脉里。他的指甲在扶手上刻下痕迹,咬着后槽牙嘶吼道,“你这个人渣——”
祁连波皱了皱眉头,“你们没吃饭啊?按紧点。”
其中一人忍不住提醒道,“先生还是小心为上,剂量太大会死人的。”
“只打半管死不了的。”祁连波抬眼问顾溟,“以前试过白面儿吗?”
“无论你想要什么,你都无法从我这里得到。”顾溟的眼神狠戾得犹如剜人心骨的刀刃,“行不通的,王八蛋……”
“你又不知道我想要什么。”祁连波拍了拍他的脸,“一会看你还能不能这么犟。”
祁连波恶劣地又多打了点进去,他扔掉针管,转身回到餐桌旁,拿起一张消毒过的s-hi毛巾,慢条斯理地擦起自己的手指。隔着几步路的距离,祁连波面无表情地望着在椅子上扭动的顾溟,像在欣赏一件他无法读懂的藏品。
顾溟只觉得大脑里凭空多出一把透明的锥子,一把凿在自己的中枢神经上,然后朝着一个方向开始拧动,一边拧动一边向里扎,将他的神经连根拔起,凿进脑袋中央里的黑洞里。
不一会他就开始出汗,手脚控制不住地抖动起来,心脏上的发条被越上越紧。
“这个你真不记得了?”祁连波又拿出那把匕首晃了晃,“你偷它玩的时候,还被你爸揍过呢。”
“我不认识你……”顾溟的嘴里依旧断断续续地重复着同一句话。
“没关系,我帮你想起来。”祁连波说,“还是小时候比较乖,原来还叫我叔叔呢。”
64.
顾溟愈是挣动,手铐收得愈紧,房间里的重力似乎正以几倍的速率增长,他觉得自己被挤出了r_ou_体的躯壳,影子飘在空中,天花板的角落里绽放出艳丽的、猩红色的花朵。祁连波的身形被拉长又压扁,顾溟看见他手杖上的龙活了过来,越长越长,膨胀到挤满了整个大厅,盘旋在他的身后。一只锋利的爪子也越过他的头顶,压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顾溟的理智非常清醒,感官被无限放大,以至于祁连波吐出的每一个音节,都能轻易地划伤他的耳膜。
“顾升藏你可藏得真够用心的,你说你何德何能让他这么护着你?”
“白小姐与老爷是青梅竹马,形同兄妹。一位母亲在经历那么大的变故之后,只想求她的孩子平安。”
李叔叔所说的每句话的末尾都跟着长时间的空白。
这空白下掩盖的骸骨几乎就要被腐蚀干净。
白芸一一早就觉得丈夫的弟弟总有些说不出来的古怪,一个极端利己主义,掺着y-in郁与诡计,故意趁着祁家大哥不在的时候登门拜访,在她面前顾影自怜,有意无意地提及自己的能力,哀叹自己不被人理解的苦衷。
白芸一变相地提醒过自己的丈夫,仅仅谈及祁连波的x_i,ng格,隐去了他向自己求爱的经过。祁家大哥只当是祁连波x_i,ng格孤僻,不好相处而已,哪里知道自己的弟弟竟然一直都在为贩毒集团制毒。
直到事情败露的那天,祁大哥大发雷霆,祁连波骂不还口,打不还手,只是冲着一旁的白芸一y-in测测地笑。祁大哥当着祁连波的面将他的制毒工具与原料一并当场销毁,却没有告发他。
而祁大哥大概从未想过自己会死在他从未防备过的、唯一的弟弟手上。
他还以为这个弟弟改邪归正,乐得欢迎他来参加自家公子的生日。
祁连波的人也混进了宴会里。
“我可不打无准备之仗。”祁连波冲顾溟笑笑,“你那天还穿着小西装呢。”
当火苗顺着窗帘往上疯长的时候,当器械的乒乓声盖过哭喊声时,母亲的本能让白芸一从祁连波的桎梏中挣脱,她冲进火海里,抱起手足无措的顾溟趁乱从暗道里逃了出去,路边锐利的岩石划伤了她的脚底,荆棘刺进了她的胳膊,她躲在山间的树林里,失去了感知白天黑夜的能力,可她不敢停下,她甚至没有时间悲伤,一路辗转奔波,终于将儿子交给顾升。
在这起故意纵火案里,最大嫌疑人祁连波却至此失踪。
白芸一大病一场,儿子变成了她唯一的心理支柱。她知道顾升护一个孩子不难,可她不想成为暴露儿子行踪的拖累,她苦求顾升帮帮她,求他给自己的孩子一个普通的、正常的人的生活。
“老爷又怎么会拒绝呢?”李叔叔的眼神空落落的,“哪怕身份不好听,好歹不会引人注目。”
“我找了好久才找到芸一,她好歹也是个富家小姐,怎么竟然落得一个在外流浪的下场?”祁连波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语气都有些微的自满,好像根本就意识不到自己才是罪魁祸首,“还好我收留了她。”
“那个时候我还以为你死了。可后来我觉得不对啊,她肯定是把你藏起来了。”
李叔叔抬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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