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记得自己的那张桃花信笺,写了多年一直留在自己手中不敢送出,那日冲动之下终是给了出去。什么异姓兄弟,什么设宴款待,不过是想千方百计再见他一面问他为何如此急着要走。
“怎会不懂?我还记得你写的那些酸不溜秋的话,寄了满纸的桃花,就只是想跟我结拜兄弟?”沈涟醒过神来,便开始调戏回来:“其实我也没放什么,只不过也……”
“大人!大人!”
沈涟一句话没说完,突然从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喊。
柳雁卿疑惑着皱了眉头,走了出去。
方才有不少来府上拜年的官吏,柳雁卿都客气的迎来送往,这次的呼喊却十分蹊跷。
门外似是看守城门的传令兵,似是连当值的甲胄都没退下,便急匆匆来了这里。
“怎么了?”柳雁卿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大人,北疆大营昨夜……大败。”
第二十六章
大年初二,医馆内门庭冷落,只剩几个药童和一位老郎中坐诊。
“嘶……”
“疼啊?疼才长记x_i,ng,看你下次还瞎不瞎跑!”沈涟一边用手摁住因疼痛而不断扭动的异族少年身上,一边用另一只手狠狠敲在慕齐头上:“以前我和你爹就是对你太娇惯了,下次再被抓一次,神仙也救不了你!”
一旁正在换药的老郎中安慰道:“那天来的时候还很严重呢,折腾了半天才包扎好,现在已经好了不少了。”敷上最后一层草药,慕齐又是一声嘶叫,却十分硬气的没出太大声音。
“可不是,大年二十九大半夜里突然高烧,吓得我在城里找了一圈才找到您这一家开门的医馆,回去的时候都第二天了。”沈涟又想起那天清晨回来看到柳雁卿趴在院子里一动不动身上落满积雪的场景,心想真是一个比一个不省心……
“哥哥,很疼吗?”小柳越担心的握着慕齐的一只手,被攥的生疼也不放开。
“哼……才不……”慕齐闻言把牙咬的死死的,坚决不再泄露一丝痛呼。
“公子看打扮,也不像寻常人家,这大过年的,怎么不唤郎中上门,反而又亲自前来了。”郎中随口问道。
“府上不便……不便。”沈涟笑着打哈哈。柳雁卿毕竟为知府府邸,若是让人看到有异族孩子在此,自是不怎么方便。
两人闲聊几句,忽闻外面一声粗暴的推门声,接着便是有人步伐凌乱的踏了进来。郎中有些诧异:“今天来的客人可真不少。”
沈涟将包扎好的慕齐扶起来坐好,道:“大夫,无妨,你去吧,待他歇息下我们这就走了。”
谁知话音未落,几个人便冲进了内堂,为首的大汉将拦在外面的药童推开,冲着郎中喊道:“老家伙,我们要的几味药材备好了吗?”
“备好了备好了。”郎中似是常遇到这种场面,站起身来:“几位爷,随我去药仓取货吧。”
“别跟我们耍滑头啊,老东西。”大汉推了老郎中一把,郎中踉跄几步,几欲跌倒,沈涟手快,飞身上前掺住老人。
“怎么,几位兄弟,做生意你来我往,也没必要对老人这么不敬吧。”
“你又是谁?来看病的?给我滚一边去。”
沈涟没再纠缠不休,只默默跟在后面看着郎中取下一包包药材交给了大汉,随行的几位一一清点过后便送上了马车。车驾停在后院,沈涟凑上去看了看,饶有兴趣地踢了踢车辙。
“兄弟,这马车可真是不错。”
几个大汉只当他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挥挥手将他赶走了老远。
所有药材装车完毕后,大汉扔下一袋银子,驾着马车出了医馆。
沈涟站在门口远远望着马车离去的方向,问道:“郎中,这些人常常来拿药品么?”
“可不,两三年以前就开始了,城里几家药馆医馆都或多或少跟他们几个交易过。”
“他们可否是拿些治愈外伤与跌打的草药?”
“这……有,不过还有些治伤风、腹泻的药材。他们在每家药铺拿的都有差异,老夫亦不是很了解……”
“哦?这样……”沈涟眼神愈发尖锐,死死盯着车马离去的方向。
“再问您最后一个问题,从这再往南走,是什么地方?”
“这个我知道!”不待郎中开口,小柳越便抢着说道:“是王府,从这看过去,还能看见王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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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柳雁卿在北大营待了一日,好容易回得府来,吃了些粥饭便又缩在书房里写折子。两个孩子在院子里玩雪,偶尔传来一两声清脆的笑声……
“啪嗒……”
一枝梅花忽地落在了他的纸上。
枝子上干燥整洁,并无半分雪水亦无泥土,没有污了纸上将干未干的墨迹。
柳雁卿头也没抬,执起梅枝放在一边:“有路不走,偏要走窗,果然是登徒子的行径。”
沈涟也不羞惭,大大方方的从窗子里翻进来,走到柳雁卿身边坐下:“边地的梅,虽没有京城开的秀丽,却也别有一番风骨。”
柳雁卿停了笔,将那枝梅握在手中:“我倒是没有仔细注意过。”
“怎么样,今天查出什么没有?”
“北大营把知晓计划的人查了个遍,也没能找出泄露情报的人。”柳雁卿皱了眉头:“北大营收到的是假情报,敌人只是排了小部分兵力前来偷袭试探,故作声势。这边贸然前往,叫埋伏在路上的敌方大军逮了个正着。几位将军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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