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朗连头都没回。
四人拐出僻静的小路,走到大街上时,月亮已经升得很高。何盛故技重施在韩滔的后颈上看了一记手刀,江天晓借着路灯,看见于朗脸色白得吓人。
“于老师,要不,我背着你?”
于朗没说话。
“……于老师?”
于朗的身子忽然狠狠抖了一下,随即,整个人向后栽去。
柳州和康医院,凌晨一点半。
“于老师真的没事吗?!”江天晓双手抓着头发,问何盛。
“没事,”何盛取出一支烟,刚要含进嘴里,被路过的护士一瞪,又讪讪放回去:“于朗和沉渊门是笔旧账,你不用……太愧疚,就算没有你,沉渊门也是要算计他的。”
“但如果不是为了保护我他也不用……”江天晓眼眶有点酸。
何盛打了个哈欠,模模糊糊地说:“这个么……也是没办法的事……”
于朗被安排在加护病房,因为他除了一身外伤外,心脏还有严重的心律不齐,医生说需要观察一晚。
江天晓隔着病房门上的一小块玻璃看于朗,这次他的颈动脉倒没变成诡异的黑色,但他面白如纸,嘴唇乌青。
“盛哥,这次的事情是不是就算完了?”江天晓问。
“也许吧,不好说。”
“我……我会好好学灵术的。”
何盛笑着叹了口气:“你不学于朗也要逼着你学了。”
“盛哥,”江天晓暗暗握紧了拳:“于老师心律不齐……是因为那个‘心线’,是吗?”
何盛深深看了江天晓一眼,“对,就是他收恶煞的时候,那些红色的线。”
“那是……什么原理?”
“也是一种灵术,c,ao纵携带灵力最多的心头血来战斗。”
“心头——心头血?!”江天晓吓得坐直了身子。
“所以这项灵术一般没人用,除非实在情况紧急。”
“……”
“害怕了?”何盛笑了一下:“也不会总有今天这种情况,主要是跟着个你,你不在,我和于朗可以直接走人。”
江天晓低头沉默,过了一会儿又问:“于老师,有两次忽然昏过去,脖子上的血管就……变成黑色,这是为什么?”
“不知道。”何盛干脆地回答。
“啊?”
“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有这毛病了,但原因他从没说过。”
江天晓盯着医院惨白的墙壁,脑子里反反复复回放着沉渊门那个男孩的话,他说于朗真是不要命了……于朗的身体,究竟到了什么程度?
四天后,于朗出院。
江天晓看着瘦了一圈的于朗,恨不得割下二两大腿上的r_ou_给他吃。于朗走在江天晓前方,原本合身的白t恤变得宽松,被风一吹,像只鼓起来的白帆。
江天晓两手拎着住院时买的暖壶塑料盆,寸步不离地跟在于朗身后。
“你……”于朗回头看向江天晓,竟然面露犹豫:“你没事吧?”
“啊?我?没事啊。”江天晓傻愣愣地说。
“……”
“无事献殷勤,”何盛笑了笑:“后面的我就不说了。”
江天晓脸一红,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这次吓着他了,愧疚着呢。”何盛向于朗解释道。
江天晓这才暗自舒了口气。
于朗看看江天晓:“那你就好好学灵术吧。”
“我会的我会的!”
韩滔在一旁半死不活地跟着,四人一路走回了酒店。
放好东西,何盛招呼江天晓和韩滔坐下,于朗也走过来坐下。
“这次这事儿,当然还没完,”何盛点了支烟:“虽然刘小盼的死和沉渊门脱不了关系——这是沉渊门一贯作风——但还是得继续调查下去,究竟是怎么回事,谁害死他的,都要查出来。”
韩滔看向于朗,神色悲戚。
于朗语气平静地说:“第一,刘小盼的魂魄我没打散,现在在我这养着,一时半会说不了话;第二,已经到了这一步,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必须弄清楚,配不配合,你自己决定,配合就不许再有隐瞒,不配合就走吧,这事从此以后和你没关系了。”
“我配合!”韩滔猛地凑近于朗:“我不会——再放弃小盼了。”
江天晓心里一阵叹息,暗想他都成个魂儿了,你再说什么也晚了吧?
于朗:“如果你还有隐瞒,我会直接打散刘小盼的魂魄——沉渊门已经暴露,刘小盼和你对我们都没有意义了。”
“我明白。”韩滔低声说。
“那就分成两路,我和江天晓去调查刘小盼生前的那个施工队,何盛和韩滔,先去派出所想办法看那天的调查记录,然后去找工地附近路段的目击者,或者摄像头的录像。”
“可以,”何盛站起身:“那现在就去吧,宜早不宜迟。”
“老师你身体……行么?”
于朗还没回答,何盛倒先笑了:“你竟然问一个男人行不行?”
江天晓:“我不是那个意思!”
于朗看了眼江天晓,江天晓默默闭嘴。
他觉得于朗看他的眼神像看智障。
出发前,于朗竟然换上了件老头衫,和一条肥大的黑色短裤。
“老师你……”
于朗点头:“穿成这样方便些。”
然后他带着江天晓吃了碗老友粉,看于朗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江天晓忍不住问:“于老师,你知道施工队怎么查?”
“那么一队人,就算现在散了走了,也一定会留下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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