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兔?倒也有趣。”周敦眼睛一亮,笑道,“阿弦这庄上可有猎具?你我今日倒能找些乐子耍耍。”
厉弦倒是可有可无,反正这位王爷自带了护卫,这小山包上最多也就几只野兔子,想要大些的猎物还真没有,得翻山越岭入郦山深处才有。
“可有猎具?”厉弦问道。
“有,有!有两幅软弓,半石都不到,是大娘子留下的,就怕不甚合用。”老郑头忙说,这弓是大娘子用的,可想而知没多少力道,猎几只兔子勉强够用。
“阿爷,七郎家中有幅硬弓,他说一石有余呢!”狗儿看看公子爷,积极上进地开口。
老郑头尴尬地笑笑,连声应是是是,倒忘记这茬了。心中大恨,恨不得把脚边的小兔崽子一脚踹回娘肚子里去!特么老子不知七郎家中有硬弓么?山是主家的山,河是主家的河,庄里俱是主家的奴仆,又不是山民,你藏着幅硬弓,不是想偷猎,难不成想造反?这弓要是再硬上几分,就够得上抄家入罪了!
主家睁眼闭眼不禁奴仆上山偶尔偷猎,这明晃晃地放到跟前,让主子罚还是不罚?难为七郎家中还有个病得下不来床的老娘,可让这小子一张破嘴给坑苦了。
“让那七郎带上他的弓,带我们进山猎几只兔子,往日的爷就不追究了。”
奴仆苦人的这些猫腻,原来厉弦也不懂,只是自己在苦水里泡了那些年,虽未沦落到市井街头,多少也知晓了些民生之艰。
老郑头抹着汗,连声称是,一手拎起自家狗儿的耳朵,忙不迭地去置备行猎的物事,又让狗儿去喊了张家七郎,诸事繁杂,忙得脚丫子直打后脑勺。
仲二那货也想跟着上山,厉弦看着他那条石膏腿,无论如何不许他跟着,又派了烟青和思庐一起盯紧,务必让这不安份的阿奴好生待在庄子里,按时吃药,准点喝汤。
在阿奴幽怨渴盼的眼神中,厉大公子带着十几个随从侍卫,外加王爷一枚,悠哉上山,祸害兔子们去也!
开道有张七郎,护卫有侍从,王爷兴致勃勃地跟着七郎东问西问,宦侍田喜紧跟在一边,看来身上也有些功夫,一行人打草惊蛇、横刀斩枝,一路碾将上去,什么蛇鼠虫蚁见这人声也早就潜踪匿迹了,到得地头,还不知能见不见得到一根兔子毛。
厉大公子落在队伍末尾,石屏和林泉在一旁边伺候,厉弦不让人扶,把侍从小厮们都打发到边上护卫,自己喃喃低声轻语:“……诸位上人,我大燕自立国以来便有秋猎之习俗,太祖他老人家武功是有的,文治么,嘿嘿嘿!此山位于郦山南麓,因形似炊饼,人称饼子山,山上兔子很多,偶有野鹿黄麂,难得也会遇到几只野猪。”
【阿弦啊!你这是要抢大仙我主播的饭碗么?】钟恪好气又好笑,这土著倒是进步很快,积极向上啊!
“哪里哪里,不过是向您学习,帮钟大仙您分担一二,我介绍得详尽有趣些,上人们不是更有兴趣,打赏也多么!”
【倒也有理,那就加油吧!多找些乐子趣事,上人们看欢喜了,自然有赏。】
[原生态狩猎啊!不错,有趣。可惜只猎几只兔子,太小家子气了,来个搏虎斗熊,那才刺激。]
[小厉子介绍得不错啊!别听楼上这白痴的,就小厉子那两把刷子,凑到老虎狗熊面前,不是给人家送菜么?你当是在星球乐园里玩,动物伤那些不规矩的游客,园方只击毙冤屈的动物啊?!]
弹幕纷纷,打赏飘起,上人们纷纷表示对古代狩猎活动喜闻乐见,但是请唯一的锚点厉弦小朋友一定要注意安全,万一嗝屁,大伙都没乐子瞧了。
厉弦嘿嘿一乐,知晓自己这着走得妙,上人们甚是喜欢看。
仔细看看那些漂浮的字幕,很多上人都对他的安全很是上心,什么唯一,什么锚点?厉弦摸摸下巴,暗自揣测,莫非小爷也不是那么可有可无、想电就电、不太重要的人物?在上人们心中也有一些不可替代的地位?若真是如此,哼哼!钟大仙,你我之间的分账,其实还可以好好算算的。
这些事情也不急在一时,万一真惹急了钟恪,到时一个电闪下来,吃苦的还是自己。厉弦眯着眼,腹里盘算一番,还是决定再忍一时,先将二舅的救命方子搞到手,再诊疗完毕,到时让比自己聪慧不知多少倍的二舅一起参详参详,不怕剥不下钟恪那混蛋一层皮下来。
到得山坡之上,七郎示意各位噤声,前方有几个兔子洞,林间草丛极有可能就潜伏了肥兔子,步声太大也会惊动这些胆小的食草兽。
河间王的侍卫们多是京都官员家的子弟出身,田猎不过寻常事,连石屏林泉往日也常随公子出猎,嘻笑间轻轻松松就分散开来,各自站好位置,静待兔子出现。
厉弦半蹲在一块大青石旁,正喃喃为上人们讲解,一只微凉的手伸过来,握住了他的手。
厉大公子瞧着这肌肤如玉,十指纤长的手,浑身一僵,只见周敦笑吟吟地拉着他的手,浑不在意地问道:“弦弟缩在这里,一人嘀咕些什么?莫不是祷念几声,兔子便会乖乖来撞石头?守石待兔,犹未可知也。”
他说着说着,自已笑了起来,这一笑,更是显得鬓如鸦翼、色如春花,皎皎如中天之月。
河间王侧过头,嘴角噙着一丝浅笑,低声问道:“阿弦,你待我却是不如往日亲密无间,莫非阿弟长大了,还要与我有什么秘密么?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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