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钦原抬抬手,两个人走到落地窗前,看着低头站在跟前的少年,他大抵猜得出束秀为什么事难过,低声安慰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哥!”束秀眼神一亮,满眼不可置信,默了会儿皱眉摇头:“不用,没必要,哥,真的,我……”剩下的话便卡在了喉咙口,他说不出那违心的三个字。
不在意,他的命不属于自己,即使是属于自己,又怎会不在意。可如果鹿钦原不在意,他在意又能如何。
“我只有你一个弟弟,不会让你受委屈。”鹿钦原笑容很淡声音很轻,束秀却听得清楚,顿时红了眼眶,低着头不肯再抬起来。
鬼太子是块金字招牌,走哪儿面子就卖到哪儿。手下见了他堆着笑脸逢迎巴结,好话谁都爱听,束秀虽然脸上不笑心里却很舒坦,问话的时也候格外和蔼:“谁这么有胆儿啊,我也认识认识。”
手下吞吞吐吐:“那个,秀哥,那人,您认识。是……”
谁?束秀如遭雷击,坐在椅子上沉默着没动没说话,满脑子想的不是把人捉住了如何惩罚,在听到那个名字时脑子里只剩下一种想法,就是庆幸,死里逃生的庆幸。
他与那人根本没得比较,他活着是他命大,死了也是活该。可是仍忍不住难过,还要忍着难过劝鹿钦原,自己没事儿,不要计较了。不就是一刀么,不就是差点死了,反正又没死。
但是鹿钦原说什么,他说他是他弟弟,唯一的弟弟。束秀忽然觉得,有鹿钦原这句话,他肩上的担子再重背上的债再多,也都不算什么了。
鹿钦原在他脑袋上揉一把:“玩去吧,气氛难得好。”
有束秀加入,名字很快便定下来,来西,取得打西边来的意思,其实还取了备用名九死,听着不吉利,没用。
书房的灯一直亮到凌晨三点,白泽捏着眉心下楼,厨房里透出暖黄的灯光,走进去便见流理台上放着保温桶,上面贴着便签,只画了个笑脸。
打开保温桶,里面放着一碗面,应该是刚做好,热气蒸腾,面上盖着两只煎蛋,一面金黄酥脆,一面饱满滑嫩,最上面用油菜摆成乐字,剩下的空隙被二十六只鹌鹑蛋占领,白滚滚满满一碗。
端出面,白泽就坐在流理台边吃,拨开一颗鹌鹑蛋,从下面挑出面头咬在嘴里一点一点吃。
人一静下来就容易胡思乱想,埋藏在心里的画笔又在情不自禁的控制下描绘起来,结合着从别人那里听说的描述,爸爸应该是体格壮硕肌r_ou_结实的大汉,妈妈则是小鸟依人总是爱笑的温柔女人。他们相亲相爱相濡以沫同生共死,把他自己孤零零的丢在了世上。
第29章 第29章 故事
今天是他们的忌日,也是自己的生日,也是鹿青霜的生日。鹿见微一定准备了盛大的生日宴会,等着为他们庆祝。
白泽一点不想庆祝,就像这样吃一碗面挺好。但他不能拒绝鹿见微,或许很多人不理解鹿见微为何要把既是父母忌日又是孩子生辰的日子办得这么隆重。他知道,因为鹿见微不想因为别人的过错让他委屈自己,连一个生日都不敢过,他不敢,鹿见微就帮他来过,比其他孩子都要隆重,只要他高兴,天上的星星月亮也可以摘来为他庆生。
一碗面吃到底也没有断过,白泽心里一暖,长寿面长寿面,长长久久永不断。
吃完面天色朦胧亮起来,白泽把碗筷洗了收进碗柜,拿出根笔在保温桶便签的笑脸上打了个对勾,把贴着便签的那面正对着厨房门口,只要一进来就可以看得到。
凌晨五点白泽换一身黑色西装准时出门,门外早就停了一辆车等着,见他出来,车窗降下露出朱厌的面孔,朝他招呼:“走吧。”
白泽嗯一声,坐进车里系好安全带,车子便启动起来。
谁都没有说话,这个时候不需要任何语言,陪伴就是最好的安慰。
生日宴一成不变设在鹿见微豪华别墅里,会场是请最好的团队策划,每一处布置都极尽j-i,ng致,每一个细节都无可挑剔,整栋别墅布置的温馨悦目,不管参加了几次,每次都要为宴会的华贵j-i,ng致而震惊,任谁都会想认识,宴会的主角。
车子一停下来,便有人从外面打开车门,白泽刚下车,从别墅里走来一位气势威严的男人,唇角微微下垂,眼神锐利,浓眉如峰,似乎有什么事让他不悦,蹙着眉心有几分不耐,跟在他身后的人噤若寒蝉,几人走过来除了脚步声和衣料摩擦声,其他一点声音也没有。
这个男人就是鹿见微,鹿钦原的父亲兼对头,他的义父兼对头。
白泽站在车前没动,只是看着鹿见微,鹿见微一直绷着的脸在和他目光相对后慢慢放松下来,下垂的嘴角往上轻轻扬了扬,在白泽面前站住,仔细看了看白泽的面色,才道:“贱儿你来了。”
“嗯。”白泽说话的声音很轻:“我来了。”
鹿见微这才笑开来,上前轻轻将白泽拥在怀里抱了抱,牵着他的手往别墅里带,小声温和的说:“先去睡会儿,你能来我就很高兴了,其他的你不用管。”
白泽一夜未睡,这时候也有点困了,便说:“我睡醒了再陪您说话。”
鹿见微答应着好,亲自把白泽送进房里,另安排房间让朱厌休息,这才去忙其他的事情。
有时候白泽也会想,他的父亲是不是也像鹿见微这样跟他说话,铁汉柔情,明明是那样狠辣的人,面对他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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