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她激动之余并没有丧失理智,做人不能恩将仇报的道理反复涌上心头,吕宁只好强迫自己一脸严肃地扭向窗外。
梁越面无表情地认真开车,余光瞥见吕宁一脸的变幻莫测,莫名之余,心中更多是不屑。
“吕宁你听着,小灰楼的事情对我来说干系重大,你就算真的不知情,也最好不要被钱岩利用,最后只能引火上身。”
“这威胁,好高级啊。您还想说啥,是不是觉得我昨天是求着仲絮,非要帮她收拾破烂仪器呢。”吕宁虽然用了敬语,但语气很不客气。
“仲絮与你不同,她是个最单纯可爱的孩子,而且与此事无关,你最好不要打她的主意,不然我不会放过你。”想到自己那没什么心机的学生,梁越心急之下有些冲动了。瞥一眼吕宁,发现她居然在笑。
“梁老师,当初在茶花旅社,是我多管闲事。”吕宁笑嘻嘻,说得真心实意,“昨晚在您家叨扰了半夜,现在就算我们两清了,好吗。”
见到梁越没有说话,吕宁笑笑,决定再将自己的意思补充得详细一点儿,“我的意思就是说,待会儿我下了您的车,咱们就此还是陌路人,谁也不认识谁。最后祝愿您跟您神圣的小灰楼,再也不要跟倒霉的我扯上半点关系,好吗。”
梁越根本没有被这些话激怒,只是很不屑地说了句,“幼稚。”
“这您就觉得幼稚了吗,我还有更幼稚的可惜您无缘得见了。”吕宁非常大爷气地拍拍腿,“行了行了别开了,停车,就这儿。”
梁越依言靠边停了车,旁边一堵围墙,全画着各色童话故事里人物情节。
“这里是逝水胡同?”
“教授大大,你们家胡同儿长这样啊,这是我小时候念的幼儿园。”
吕宁说着解开安全带,从后排拿了自,头也不回地下了车,连再见也没说。
她关车门的动作轻柔有礼貌,可梁越还是觉得心中被震动了一下。
吕宁下车没有回头,径直走到园门口,在传达室窗户前晃悠了一圈,有个老大爷一边提鞋一边跑着出来给她开门。
……
连续加了两天班的高萌萌,这天终于被领导准时放行,她专门转了几趟车,兴冲冲地带着慰问品来看望吕宁。
吕宁见到她手里提着的袋子,白皙小脸瞬间就绿了。
“有没有搞错?居然连糖火烧都不吃了,你这个见异思迁始乱终弃的人渣。”高萌萌怒道。
吕宁畏缩地蜷成一团,无法反驳这个质问,人们常说,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她的初心就是糖火烧啊,现在初心就放在眼前,自己却毫无食欲,良心好痛。
“先缓缓行吗,我现在连打嗝儿都是首世界名曲——《甜蜜蜜》。”
“龌龊啊,是我大意了!昨天周三,你是不是又去跟小朋友抢唐三角了?”高尔摩斯猛拍桌子。
吕宁将自己缩得更靠墙,躲避断魂掌的ji-a,he伤害。
都怪梁越啊,害她一气之下吃了半个小班的课间点心。
十年前,高萌萌就在吕宁的带领下去过大地幼儿园——的后厨。
“为什么这么嚣张,幼儿园你家开的啊?”
高萌萌手持吕宁给的糖包,心虚地四处张望,不过她很快就从员工们对吕宁的态度里得到答案了。
所有人对吕宁都非常熟悉和亲热,但是高萌萌很快从称呼上听出了问题。
也不复杂,一共就俩,“然然妹妹”以及“多多”。
小时候吕宁对此颇不以为意,总之有吃的就行了。
但是十年后,连r-u名“多多”都没有人记得了,吕宁就剩下了“然然妹妹”这一个身份了。
吕安然的神格无需质疑,吕宁从来都是跟着大家一起仰望崇拜的。
这是她亲姐姐,吕宁隔三差五就得叉会儿腰,骄傲。
只是骄傲完了吧……
完了就完了呗。
兴,你姐姐是吕安然,你不这样你对得起自己的出身吗。
亡,你姐姐是吕安然,你这样你对得起自己的出身吗。
吕宁对此的态度,一向是鼻子朝天哼回去。
不过她也有一个心结,就是期盼着哪天也做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吕宁给这件事设定的标准非常简单粗暴:也不需要多么震惊世界,只要能让安然挥舞绣花小手帕,一边擦眼泪一边发出引以为荣的感慨,就足够了。
“难度不低嘛。”高萌萌知道后如此评价,“这什么破理想,连理论上的可能都没有。”
遭受打击的吕宁不为所动,因为就算有所动她也做不了什么,总不能跟爸妈提出换个姐姐。
至于这次保研突破x_i,ng成功,就是她不断努力的结果。
不仅让吕宁如愿进入了安然的学校,还让在她的小伙伴圈中被传神话,吕宁的深井冰少女形象一朝颠覆,成为进击小驴。
可惜这些努力,现在居然成了她串通钱岩图谋不轨的间接证据。
梁老师,您这么有学问,又这么美,可您还真是瞎了啊。
您的男朋友都那样了,您还能凑合着谈恋爱呢。而我到底做错什么了啊,您就捕风捉影地怀疑我这那的。
所以您跟那些压根不认识我的人,跟那些认识我但是称呼我为“然然妹妹”的人,有什么区别。
吕宁安安静静地在逝水胡同待到z大学术论坛开幕,期间荣禹等人几次相邀出游,都被她拒绝了。
直到她坐到豪华的观众席,听着主持人不停调试话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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