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花焰从江楼月护卫手里顺来了一卷地图,这舆图自是寻常的很,在任意一家东风不夜楼的客栈都能买到,也无甚标记,不过花焰翻找出一只小瓶,细细洒了粉墨在上面,便显出了有些地方沾的粉墨较少,应该是手指沾过,常去之所。
那些大城自然没什么可说,细细排查之下,会有些比较小的地方。
花焰回去自是一五一十,除却和陆承杀的部分,其余都跟谢应弦说了。
他点头沉吟了一会,便要她别再去招惹江楼月本人:“江楼月会武我倒是并不知晓。我查过百年前第一任江楼月的确是位女子,她创立了东风不夜楼,将之做大,后来江楼月怕怀璧其罪就让族人都谨言慎行隐蔽而居,自己也戴上面具换了服饰,把自己活成了一尊假人。”
花焰疑惑:“假人?”
谢应弦道:“对,便像是某个并不真实的神像一般。因为她若是个人,还是个女子,便难免会造嫉妒污蔑,生平嫁娶子嗣之事也会被拿出来大书特书,江楼月自然是个假名,她顶着这个假名活得几乎没有自我,人们也很难再以寻常女子的眼光去看她,为此她甚至让家主把这个名字一代代延续了下来,当然这也只是我的猜测。”
花焰道:“那确定江楼月是个女子了?”
谢应弦道:“不确定。就是不知道才要查,神像做久了人难免会有私心,更何况这尊神像下面的人甚至还会换。门派战出事正道将矛头直指我教,但却几乎没有人怀疑过东风不夜楼有问题,便是因为他们与世无争的形象过于深入人心。”
花焰心有戚戚焉,就像不管出了什么坏事,正道第一反应都是魔教所为。
先入为主的成见根深蒂固。
谢应弦看了一会那份地图,道:“江楼月的护卫还去过留仙城。”
花焰道:“也不奇怪吧,大家不都去看过热闹。”
羽曳将谢长云和陆怀仙曾在留仙城里逗留的事情暴露之后,几乎当天谢应弦就派了人去。毕竟那里怎么说也算是谢长云的产业,停剑山庄的人反倒晚了一步,里面只有些陈年书册衣物,因为时间过去太久,尘埃满地,到处结着蛛网,黑灰厚厚一层,院子里种的各类植株也都只余残根败叶,根本不能再住人,也想象不出里面曾住过一对冒天下之大不韪的私奔恋人。
后来据说也陆续有慕名而来的江湖人士前来探看,虽然最终大都失望而回。
那之后,谢应弦倒是把一些诗文书稿递给花焰,说她以后若见着可以给陆承杀。
花焰看了,都是些遗留下来的陆怀仙摘抄的诗文或是随手所写的小感,她字迹秀丽,横平竖直一笔一划,看得出即便如此境地,她依然不显得愤懑忧愁,就连墙角一支野花开,一夜雨后枯木抽出新枝,都能让她心生雀跃。
真的是陆承杀他亲娘!
花焰很纳闷地问过,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谢长云和陆怀仙两人分开——他们在留仙城看起来过得并不差。
谢应弦很爱莫能助地耸耸肩道:“谢长云那个人,约莫是腻了便走了,他一直没什么长性。”
就像他丢下偌大一个天残教一走了之,也没对任何人交代过一句。
花焰不由骂道:“前教主他也太过分了吧!怎么会有这种人!”
谢应弦点头赞同:“那可不。”
花焰还曾经有过一丝期待:“教主,你说陆怀仙她有没有可能还活着?”
谢应弦知道她在想什么,道:“还活着,却对儿子不管不问二十来年,就算寻回,怕也不是你想要的,反倒不如死了。”
他总是一针见血的花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花焰只是希望这世上除了她,还能再有个人心疼陆承杀罢了。
谢应弦将地图放下,道:“我会找人去一一探看,另外羽曳和凌天啸女儿凌傲雪的婚讯公布了,就在下个月,你有兴趣搞破坏吗?”
花焰立刻点头。
谢应弦还有一点担忧:“你对他……”
花焰道:“是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了!”
只有一丝同情那位被哄骗的凌姑娘。
一个月日子过得飞快,花焰把小黑又重新塞给了陆承杀,告诉他自己这个月应该都不会出教,陆承杀倒是心领神会。
没多久,花焰就又听见了关于他的消息。
那位曾经名震天下的陆承杀陆少侠又重出江湖了!
以往他出名时总是伴随着击杀魔教之人,这次倒是不太一样,他杀了一伙劫掠妇女的流寇。
据说那伙流寇占山为王,无恶不作,因为帮派里都是穷凶极恶之人,很是不讲道理,就连官府都不敢去寻霉头,而且他们极为机敏,一遇到那些大门派的弟子就提前躲开,以至于至今还逍遥法外。
然而好巧不巧,他们路遇了一位上门寻亲的小姑娘,见那少女生得美貌,便打算直接掳走,恰巧被陆承杀碰上,陆承杀尾随他们跟到了老巢,依旧是一人一剑杀了个精光。
可笑那会流寇,一开始见他衣服寻常,又只有一个人,不避不躲,还想仗着人多以多欺少,送这个不识相的小子去见阎王,然后反被陆承杀一个人清剿干净。
之后,他不止救下了那位少女,连着流寇老巢里十来位被关着的女子也都一一得救,对他感激涕零。
据说那位少女当场便想以身相许。
花焰本来听得好好的,听到这里,顿时眉头一挑:“嗯?”
对她汇报的下属立刻道:“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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