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她身后沿着螺旋楼梯上楼的过程中,伊莱恩默默地想。
维奥列特还有多少秘密呢?他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
即使已经做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但他见到那位名叫安杰丽塔的女法师时仍然为对方的魅力感到惊讶——她身材高挑,长发高高盘起,穿着宽大的袍子,袖口露出的手上戴着不知什么动物的皮制成的手套,看起来并不比她的学徒年长,只是眼神中的睿智难以掩盖,让她显得更神秘,也更让人难以接近。
“我还以为会是他亲自来。”看到伊莱恩,安杰丽塔也微微有些吃惊,“那个诗人,他还好吗?”
她似乎和维奥列特并不熟悉,甚至没有叫他的名字,而是称呼他为“那个诗人”,用的也是属于长辈的语气。伊莱恩稍微花了点时间解释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她也不再追问,似乎对墓园的情况兴趣更深,点点头道:“我读了信,墓园的情况已经大致上明白了,这几天就会带学生过去查看。”
“谢谢您。”伊莱恩向她道了谢,犹豫片刻,还是问了出口,“希望您不要介意我的唐突,我能问问……信里写了些什么吗?”
安杰丽塔看了他一眼,语带惊讶:“你不知道信的内容?”
他诚实地摇摇头。
“连这些都不让你知道,看来他瞒了你不少事情。”女法师站起身来,从桌上拿了封拆过的信递给他,“原本我该替他保守秘密,但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我想还是让你看看比较好。”
她修长手指拿着的,正是伊莱恩送来的那一封信。但他想了想,还是没有接。
“你不是想知道吗?”安杰丽塔问。
“但维奥列特不想让我知道。”伊莱恩低声说。
无论信里写了什么,既然维奥列特是避开他写的,就说明里面有不想让他知道的内容。他心里很矛盾,一方面想知道信的内容,另一方面又不想让维奥列特失望,说到底,还是他太贪心了。
安杰丽塔的视线停留在他脸上,确认他不想看以后把信又收了回去:“那就算了。”
她在自己的椅子上坐下,摘了手套端起茶杯,见伊莱恩坐在位置上没动,于是抱着关心小动物的心态问:“我听说他一直在旅行,奥雅大陆这么广阔,没想到他还会回溪谷城来——你看起来很年轻,和他认识多久了?”
“……下个月就要满一年了。”伊莱恩说。
“一年?那真是挺短的。”安杰丽塔挑了挑眉,“毕竟他离开溪谷城已经是许多年前的事了,可是看起来,他似乎还没有走出过去的y-in影。”
伊莱恩抬头看她,她却没有继续往下说的意思,而是叫来了先前的女学徒,让对方送他离开。
“你说得对,有些事情还是应该让他自己告诉你。”伊莱恩走出房门后,听见她在身后说,“我想那一天不会太远。”
“谢谢。”
“对了,”安杰丽塔像突然想起什么,又叫住了他,“替我给维奥列特带个口信吧,文图斯在离这不远的冰棘城担任执政官,如果他有时间,可以去冰棘城和老朋友见个面。”
“文图斯?”听了伊莱恩复述的消息,维奥列特表情微妙,“我才不去,我们就在溪谷城住着吧。”
“……那是你的老朋友吧?”伊莱恩小心翼翼地开口,“如果你想去,我可以陪你——”
感觉到他的情绪有点异常,诗人解释道:“朋友算不上,说是老相识可能更恰当一些,毕竟在我的记忆里,文图斯对我一直都不太友好。”
“那为什么安杰丽塔阁下会特意提起他,还让我告诉你他在冰棘城?”
维奥列特摇了摇头:“因为她是文图斯的姑姑,也是教他魔法的人。”
伊莱恩仍然觉得很奇怪,如果维奥列特和文图斯的关系真有那么普通,安杰丽塔应该不会特地提起对方,还让他带口信给维奥列特。可如果两人是朋友,维奥列特也没必要瞒着他……
他突然看了维奥列特一眼,诗人被他吓了一跳:“怎么了?”
“维奥列特,”伊莱恩试探x_i,ng地猜测道,“他该不会以前和你……”
安杰丽塔是那样的美人,她的侄子当然也不会难看到哪里去,以维奥列特男女通吃的习x_i,ng,即使真的曾经和文图斯有什么,看起来也不太奇怪——
他觉得这个想法非常合理,可维奥列特的反应像是生吞了一只苍蝇:“天啊,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我和文图斯,真是个可怕的组合,光是想想就要做噩梦了,怎么可能。”
他嫌弃的表情太真实了,伊莱恩不得不打消了这个想法,却又更加疑惑了:“那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很难说他对“文图斯”这个今天以前都很陌生的名字抱有什么样的感情,但伊莱恩想,他可能不会喜欢这个人——无论是什么关系,对方都和他所不知道的维奥列特有过共同回忆,想到那些他没有参与的维奥列特的过去,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羡慕得几乎有些妒忌。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最近某种莫名的不安总是萦绕在他心上,明明维奥列特还好好的,可他经常会想,如果对方某一天突然消失,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让他开始对维奥列特的过去加倍好奇,也对其他细节越发在意,他害怕失去维奥列特,虽然早就知道诗人只是把他当作一个年轻而不懂事的临时伴侣,但仍然忍不住越来越贪心地想要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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