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也不是我们拿维奥列特去冒险的理由。”伯尔金斯摇了摇头。
他知道佩特拉为什么急着离开。昨天晚上她已经把自己的态度表现得很清楚了,在她看来这些都是她的责任,她不希望他们中的任何人因为这件事受伤,尤其是维奥列特。
在这个团队里,维奥列特总是特殊的,不仅是佩特拉,连他也这么认为。
但这不意味着他赞同佩特拉的决定,这看似是一道选择题,但要让他们在两个同样不可或缺的队友中选一个,他会更倾向于两个都不放手。
他厌恶这样的选择,在失去埃塞德梅亚和兰妮以后,他就不再做选择题了。
“告诉我,这样会让你觉得更安全吗,德温多拉?”
“难以置信,你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德温多拉怒极反笑,伸手捏住了诗人纤细的脖子,别忘了你的小命还捏在我手里,激怒我有什么好处吗?”
她力气大,维奥列特几乎喘不过气,脸上却还挂着一点笑意:“你不会杀我的,我一死,佩特拉就永远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不是吗?”
德温多拉的表情凝滞了一瞬,然后y-in沉着脸把他丢到一旁,看他从地上挣扎着起来。由于手脚都被绑得严严实实,所以动作显得有些狼狈和可笑,等他好不容易爬起来,颈间皮肤已经浮现了几枚通红的指印。
“我是不是说对了?”
即使已经滚了一身的尘土,喉咙里也因为刚才被掐涌上一股铁锈的味道,诗人还是轻笑着看她,好像她刚才只是开了个玩笑。
他对女士一贯态度良好,何况德温多拉其实并没有用多大力气——那可是桑丘族的第一战士,他相信,只要对方想,刚才就可以单手拧断他的脖子,而不是让他还有自己从地上爬起来的余裕。
德温多拉脸色不善,显然已经对他很不耐烦:“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只是个外人,像你们对外界不熟悉一样,我同样不了解特里兰斯山里的情况。”维奥列特说,“所以没有资格对你们的信仰发表什么意见,也不会仅仅因为佩特拉是我的朋友而指责你的所作所为,因为在我看来你做的并不全是错事,而且你始终忠于你的信仰,这一点让人无可挑剔。”
德温多拉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但相对的,关于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身为外人的我也许会比你们看得更清楚。”
这不是假话,事实上,在知道桑丘族的存在时他曾经感到十分惊讶。因为岩石之神陨落已经很久了,对他这种走遍大半个大陆的人来说,难以想象居然还有一整个族群依靠对他的信仰继续偏居一隅,甚至没有族人主动离开那片已经枯竭的土地。
在整个大陆的神已经接近更新换代的时候,居然还有这么一个固守领地的族群在等待他们信仰的神归来,听起来简直像个童话。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在大多数人看来,岩石之神已经没有重新获得神格的机会了——桑丘族那点微薄的信仰之力显然不足以让他重返神坛,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也早晚会离开特里兰斯山,抛弃那个不能再庇护他们的陨落神明。
这是包括他在内的大多数人的看法,他没有顾忌太多,直接告诉了德温多拉,还补充道:“所谓凯瑟琳背弃岩石之神的说法是否真实,我也不清楚,但我得告诉你一件事——绿叶女神凯瑟琳,她也已经从大陆上销声匿迹许多年了。”
德温多拉终于皱起了眉。
“你确定?”
“是的,她和岩石之神帕特罗斯是年代相近的神,虽然我们不知道岩石之神陨落的真实原因究竟是什么,但明显和特里兰斯山的传说不同的是,凯瑟琳在别的地方名声都还不错。至于她销声匿迹的原因,通常人们都会理解为隐居或陨落……时间过去得太久了,如果不是佩特拉提起这个名字,我几乎都不会想起她。”
这其实并没有太大区别,一个神之所以隐居,很大可能是因为他们开始衰老,不再强大了。西德大陆没有天生的神,所谓的神几乎都是因为收获信仰力量才升格为神,他们始终还是和人拥有同样根基的存在。也因为这样,在自身的神力衰竭以后,他们也会逐渐迈上衰老死亡的路。
“既然没有人亲眼见证岩石之神的陨落,那么我觉得,直接归咎于凯瑟琳也是不对的。”诗人看了她一眼,把话题引到了佩特拉身上,“比起凯瑟琳和帕特罗斯的恩怨情仇,我更好奇的是,连佩特拉自己都不清楚她父亲是谁,更别提信仰这种私人信息,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这确实是他最想知道的事。如果佩特拉的父亲真是凯瑟琳的信徒,那么凭借桑丘人对岩石之神的忠实信仰,不能容忍她继续当女祭司也很正常。但是对于允许与外来男x_i,ng通婚,生下孩子后也允许父亲离开特里兰斯山的桑丘族来说,一个早已离开的普通男人的信仰问题,为什么会在这么多年后被突然挖出来,得到的还是最敏感的答案?
“你不需要知道这些,我们自然有自己的途径。”德温多拉语气生硬地把他的疑问挡了回来,“别以为说一些真假不明的话就能得到我的信任,我知道你很擅长骗人。”
“……谁告诉你的?”维奥列特睁大了眼,“我一直都在和你说实话,别告诉我你感觉不出来。”
他确实擅长语言艺术,但对她这样无法取巧的对象,他还不至于愚蠢得编造假话来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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