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蕾妮小姐任由他在自己面前停下,然后向自己伸出右手。
诗人在向她邀舞。
她眨了眨眼,像个头一次跳舞的小姑娘,眼里浮现出再明显不过的惊喜,欣然将手搭在他的手上。
“j-i,ng彩的表演,谢谢你。”她和诗人一起步入舞池,左手隔着蕾丝手套轻轻搭在他肩上,“我父亲派人去邀请你们,是不是有些冒犯?很抱歉,他坚持不让我自己去。”
“他是对的,像您这样美丽的小姐,不应该亲自到广场上邀请我们。”诗人的手掌虚扶在她背上,避开了礼服背上的的裸露部分,却有意无意地在她耳边低声细语,“能为您献上一曲,是我最大的荣幸。”
布蕾妮笑起来:“你真会说话。”
他们离得很近,近得布蕾妮都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紫罗兰香,她抬头看对方的脸,居然觉得自己有些被比下去了。
这个看起来非常年轻的男人有和流浪者身份毫不相称的白皙皮肤和俊秀五官,手指上除了弹琴磨出的茧也并不粗糙,整个人整洁得称得上完美,比起流浪者更像和她一样的贵族。他跳舞的动作相当熟练,扶着她的手也很有礼貌——她见过不少趁跳舞时动手动脚的贵族,这一点上诗人甚至算是非常完美的舞伴。
“你叫什么名字?”她忍不住问。
“淑女不应该主动询问舞伴的姓名。”诗人握着她的手让她转圈,声音里有些笑意,“但既然您问了,我当然要如实相告——我是紫罗兰乐团的团长德维恩。”
在亚索周边地区流行的科博莱语中,德维恩是神秘的意思,他这么说当然不指望布蕾妮会相信,可那位美丽柔弱的小姐只眨了眨眼,夸赞道:“很有诗意的名字。”
她的反应有些出乎意料,维奥列特差点没反应过来,只好笑了笑,带着她又转了个圈,顺势踏向舞池的另一边。
“猜猜他们在说什么?”霍奇百无聊赖地把玩着自己的风笛,踢了伯尔金斯的椅子一脚。
“这还有什么好猜的。”伯尔金斯并不好奇。
霍奇撇撇嘴,正要对布蕾妮的样貌身段点评一番,刚才没参与谈话的佩特拉突然低声道:“闭嘴。”
佩特拉脾气不好,但也不会随便发脾气。霍奇抬起头,发现城主正端着酒杯朝这边来。
“各位的演奏非常j-i,ng彩,尤其是那位年轻的诗人——”城主笑着看了一眼舞池中的布蕾妮和维奥列特,“我许多年没见过这样出色的歌喉了,难怪我那任x_i,ng的小女儿非要让我请你们在今天表演。”
佩特拉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霍奇立刻接过话头跟他继续聊,伯尔金斯搭着她的肩膀回头假装一起收拾乐器,低声问:“怎么了?”
“我觉得有点怪怪的。”
佩特拉扭头看了看还在和布蕾妮跳舞的维奥列特,替这不靠谱的团长做了决定:“晚餐后我们就找借口走,到时再通知维奥列特。”
霍奇和城主谈了片刻,回来听说他们这个决定,不情不愿地把城主刚才的话转述了一遍,说:“他想邀请我们留下住几天,说不定我还能看到那把传说中镶满宝石的剑——”
“我们来历不明,他怎么可能把这种宝物给你看?”佩特拉翻了个白眼,“他在怀疑我们,这是试探,明白吗?”
“可我们想走也走不了啊,维奥列特都快长在人家姑娘身上了。”霍奇还在挣扎。
“我们今晚就出城,给他留个标记,他出不来就留给城主做女婿吧。”伯尔金斯打趣道。
佩特拉没理这句玩笑,因为维奥列特不可能出不来。他j-i,ng通各种堪比变脸的化妆术,能在几分钟内把自己变成另一个人,这次来亚索前他也给大家都化了妆,连霍奇脸上的刀疤都是假的——真的刀疤在另一边,不知被维奥列特用什么东西遮住了。
这家伙几年来一直用各种伪装手法从他们招惹的人手下逃出来,论逃命手法可以说是他们这伙人里最强的一个,再说……那位布蕾妮小姐也不一定真的喜欢维奥列特。
她没说自己的这个想法,只是和伯尔金斯一起在宴会厅的出口留了一个隐蔽的标记,确保维奥列特出来时能看到。等维奥列特跟布蕾妮小姐跳完那支舞,已经找不到他们的人影了。
“怎么了?”布蕾妮挽着他的手问。
“没什么。”维奥列特笑了笑,风度翩翩又不失亲昵地替她整理一下有些凌乱的发丝,“没想到两支舞的世界过得这么快,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当天晚上维奥列特没在布蕾妮小姐的房间里过夜,几乎在宴会散场时他就向那位美人告别了。他借着夜色的掩护从走廊离开时,已经摇身一变,成为了布蕾妮小姐的那位蓝裙子闺蜜,“她”摇着羽扇从花园里走过时,还有完全没看出破绽的女侍朝她问好:“赛利亚小姐。”
“她”摆摆戴着丝绒手套的纤细手掌,光明正大地从大门出去,在门口卫兵的搀扶下上了在门口等待的马车。
“小姐,现在回家吗?”车夫问她。
“赛利亚”脸上有些绯红,显然是喝了酒,她随意点点头就进了车厢,关门后“刷”一声拉下了帘子。
马车缓速前进着,片刻后车夫听见车厢里响起硬物碰撞声,疑惑地停下车来敲了敲门:“小姐?”
没有人应和。
他猛地拉开车厢门,只见赛利亚从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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