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若楠盯着对面人泡茶的手,竟不知不觉看入了神,骨节分明,手指修长,大姐说过,这种手,天生是握笔杆子的,只不过面前人握的将会是掌握整个大宣生杀大权的笔杆。
“明姑娘刚才说什么?”元靖抬眸,正对上明若楠似能勾人魂魄的一双眼睛,心里莫名砰砰直跳。
明若楠怔怔从刚才的晃神中醒来,看着元靖,想起自己之前问的问题:“哦,我是问,这姜若白究竟什么背景,怎的下狱两日了,一点儿动静没有。”
元靖将茶推到明若楠面前:“尝尝,玉露白,这个季节喝最好。”
明若楠品了品,回甘有些青梅的味道。
“这玉露白的产地惠州,便是姜若白的背景。”
“惠州……铁矿?”明若楠皱眉,“可这铁矿不是归朝廷么,与姜若白何干?”
“开采权是归朝廷,可负责开采和冶炼的,却是惠州姜家,这姜家现任族长,也是兵部姜尚书的父亲,而这姜若白便是姜尚书的嫡子。”
明若楠喝着茶还不忘咂舌:“官官相护哦,怪不得我们寒冰派出个事,他们一个个都喊着上刑,这姜若白犯这么大的事儿,都没人敢动他分毫。”
“并非是护着,而是不能动。”元靖见明若楠爱喝,便又泡了第二回,“全大宣的兵器都从惠州出,兵部尚书姜宁在朝中也地位斐然,你觉得不过是个从二品的司达,又能做什么?”
“也是,他们自己身上的佩刀都是姜家产的。”明若楠摩挲着玉镯,望向元靖有些诧异,“那陛下呢?陛下不知道姜宁将铁矿变成了私产?”
“父皇耳聪目明,自然知道,只是他久居高位,有些事,他不想管,也不愿管。现在这平衡维持的不错,他又何必去打破?”
明若楠撇撇嘴,心道这帝王之术着实难懂,但是大概意思她是明白了,姜若白要是出事了,那姜家就不好好帮朝廷炼铁了。说白了,这是仗着自己背靠铁矿有恃无恐!
“那我们这白白中了回毒,你白白吃了顿苦?”
元靖勾起嘴角:“姑娘不用心疼在下,这案子……”
“心疼?啧啧啧,我说太子殿下,你这用词也是,好歹是堂堂太子呢!我这哪儿是心疼,我是觉得咱亏了啊!”
元靖的表情僵在脸上,只听眼前的太子妃语不惊人死不休。
“殿下,您尽管放心,虽然咱俩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但我绝对不会让你白白受委屈!”
明若楠甩甩袖子起身离开,留下元靖独自在东宫内凌乱。
名义夫妻……
这四个字实实在在地砸得他半天没回过神来,心里竟有点莫名其妙的委屈,宛如一个被负心汉抛弃了的怨妇,有苦没地儿说理。
“殿下?”欢儿在元靖面前晃了晃手,见自己殿下一会儿伤心,一会儿又要杀人的表情,以为他是中了什么邪。
“哎……”元靖无奈叹了口气,抬头对欢儿道,“包些玉露白送去别院吧。”
“殿下对明姑娘可真上心。”
元靖端着茶杯的手一抖,抬头瞪了欢儿一眼。
“您瞪我干什么?您没觉得自己对明姑娘与众不同?”
元靖微微眯起双眼,眼神肃杀,吓得欢儿一溜烟跑了:“我这就去送茶。”
元靖回想着欢儿的话,他不是没意识到自己最近的奇怪,只是他一时没琢磨清楚这是为何,古籍中没记载过,典故中更是找不到。
这头明若楠还不知道自己在殿下心里种了草,只一心琢磨着怎么解决姜若白的问题。下毒竟敢下到自己头上,要是不把人揪出来,那她还是明若楠么?这么多年的女魔头,都白喊了!
半个时辰后,坐在明若楠对面的千子澄拼命擦汗。他已经足足两年没见过明若楠了,这突然被叫来,更加觉得少主寒气逼人,分分钟要窒息。
“千师兄,京城的善财钱庄经营得不错。”
千子澄两撇小胡子微不可查地颤了颤,如果他没记错,自己少主通常夸完人之后,一定有要人命的事要说。
“千师兄啊,你觉得炼铁这门生意,挣钱不?”
千子澄:……
在一旁的路北北:……
明若楠还没觉察出自己师兄已经凉了大半截的心,只自顾自说着:“我觉得吧,这帮着朝廷开采加工的,是稳赚不赔啊!师兄快算算,要是我们吞了姜家的生意,能挣多少?”
千子澄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道:“少主,生意这事儿吧……您不能这么看,不能只想着能挣多少,您得想想,得花多少钱才能把这生意抢来。”
“那得花多少?”
千子澄提到了自己的本行,便把脖子上挂着的算盘拉到手边,霹雳扒拉边念叨边算:“隔行如隔山,这炼铁虽然咱们千机阁的弟子会,可采矿,我们得现学,这得一大笔开支。设冶炼所、请工人等等,又是一大笔开支……”千子澄啪啦啪啦算了一大通,明若楠听得脑壳直疼,她刚想打断,就见千子澄抬起头来无比郑重地说,“这其实都是小钱,如何去抢,这才是花的大钱,如此算下来,最少得备两万万两黄金。”
明若楠无奈扶额,也知道自己这回是冲动了。
“少主,北北其实有个办法,比抢炼铁的生意要简单的多。”
“说来听听。”
“少主,其实这姜若白虽是嫡子,但并非长子,他前面还有两个哥哥。”
“那又如何?”
千子澄附和道:“咱们寒冰派和和气气的,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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