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寒并不像她的名字那般像是一朵高岭之花。
站在我面前是一个白净的妹子,高高瘦瘦的,及肩的波浪卷发,笑起来露出了两颗小虎牙。
“看你的样子我以为你是学艺术的呢。”
“你是夸我长得好看呢还是说我不羁潇洒呢?”
高寒耸了耸肩,摊手笑道:“当然是夸你好看啦,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是我游戏里第一个面基的人。”
“好巧,你也是。”我其实并不擅长说话,面对着陌生人的时候总是有几分拘束。在别人的眼中我或许是那放纵不羁、任x_i,ng而又洒脱的人,可到底怎么样才有我自己才知道。
——我知道你不是潇洒的唐吉坷德,你是桑却吧。
当初阿青给我的信上写了这么一句话,她问我她该如何从上天那里祈求一份锐气,来窥测我深邃的天空。
我没有回答她,其实很多时候我都读不懂她话中的深意。或者说是,心中如明镜而最后如同胆小鬼一般退却。
高寒是一个学理的人,可是有着十足的文科生气质。
消去了最初时刻的促局不安,我们竟也是相谈甚欢。
“既然上天给了这么一份缘分,那真应该好好珍惜才是啊。有空再约饭啊!”临分别的时候,她冲我挥了挥手,笑容着实绚烂,如夏日里盛放的花朵。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高寒带着我的是这样的一种感觉。或者说她与我记忆中的某个影像一点点地重合。
回到宿舍的时候,不早也不晚,盛颜她不在,倒也不算是出于意料的一件事情。
似乎只要我在的时候,她都留在了宿舍中看书;而有几次我出门归来,倒是看不见她的身影。
桌上的笔记本还翻开着,我匆匆扫了一眼,只见到那娟秀的字迹,不似我如同春蚓秋蛇。盛颜有写日记的习惯,我当初也好奇过,可是她不愿意给我看,也便罢了,我没有强人所难的念头。她有自己的小世界,正如我也隐藏着一些难以言喻的心思,想让她知道,却又不能够让她知道。作为半个文人,稍存了些许的感慨便有吟诗作对的心思,情发于中也好,无病呻吟也罢,那不过是我自己的痛快和自在,旁人无法理解也不必理解。
“无端好梦风吹去,情愫如丝。离恨如丝,独对孤灯酌一卮。更深篆冷愁难写,欲要她知。又恐她知,风露中宵立几时。 ”
我填完一阙《采桑子》的功夫,盛颜回来了。
她的面色有些病态的嫣红,整个人透出来的感觉是疲惫与倦怠的。
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我下意识地转过头。
盛颜正坐在了床上,低喃道:“到了。没事,不用担心。我挂了。”
隐约可以听出对面是个男人的声音,突然想起来最近学院里流传的疯言疯语,我的心中顿时咯噔一下。酸甜苦辣搅拌在了一起,不是滋味。心跳的速度逐渐地加快,惊慌失措后便是茫然地看着她起身走到了书桌边,合上了日记本。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再看我一眼。
是我哪里又得罪她了?
第12章 写诗记
距离开学一个多月,老高终于开课。直至如今他都是我最喜欢的老师,没有之一。老高是个任x_i,ng的人,他讲课很少讲教材上的东西,然而到了期末则是扔了一堆书单,说上面全是考试重点,跟平时讲课内容极少有关联。
站在讲台上的老高敲了敲黑板,推着他的黑框眼镜,如同上个学期时,笑说道:“只是意思意思走个形式,你们不要担心挂科问题。”
汉语方言学,听着非常有意思,可真到考试的时候,一个脑袋两个大。
按照惯例,一堂课老高要胡侃半节。
“喜欢的人,看他说的每句话都像是做阅读理解。”小也给我发了讯息。
“你男神又写了什么啊?”小也千方百计加到了她男神微信,可惜人家不认识她。每次那厮刷新动态,小也就开始长吁短叹像是个伤春又悲秋的怨妇,幸好张维泽很少更新朋友圈。
“保温杯,你说说这是什么意思啊?”
“能有什么意思?不就是一个油腻的中年男人开始感慨自己的老去,文玩手串保温杯,枸杞养生茶,你看看你男神,是不是每一项都符合?”
“我呸!”半晌后,小也发了两个字。她早就习惯了我诋毁她的男神,愤愤不平是没有用的,小也她打不过我。
“今天我们这节课来写诗吧。”老高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了他的长篇大论,话题猛地一转,引起了班中的一片哗然。老高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又说道,“小程同学,你就不用了。”
整个中文系只有我一个姓程的,老高什么时候对我这么仁慈了?笑容还没在脸上停顿太久就垮了下来,他又道,“请我们fēng_liú蕴藉的小程上台,给大家写一篇赋吧。”
难道我在老高心中成了七步能成诗、文采斐然、才高八斗的文豪了?可别吧?
“就以《春光赋》为题。不允许反驳,不然考试扣十分,这也算平时成绩里。”老高就是不要脸,我难道会为了十分折腰吗?
当然会!
“惟阳律之初调兮,萌蘖乎万物。香草发乎园中,杨花穿而过户。五典三坟之作,时有忘怀;莺鸣鸟啭之声,几番回顾。
于是搁书东行,而近雀喧。蒸霞吐媚,纤丽星繁。雅胜玉华之色,溯追仙遇之源。煦日风情,赏寒梅之妙处; 阳春烟景,会桃李之幽园。寿阳眉色乍开,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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