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胤瞥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王玄彦则略显诧异,不以为然地皱起眉。
周澜沧也不理他,迳自弯弓搭箭。
彼时林间的猎物都由侍卫队驱赶出来,在众人眼前奔窜。周澜沧一口气连放三矢,箭若连珠,首尾相衔,一瞬间分别命中了三只野兔。
离得近的几个人目睹此景,纷纷叫好。
李元胤抿着唇,仍旧不发一语。王玄彦脸色一沉,明显生出了较劲之心。
他再一次拉满强弓,箭矢既出,不偏不倚当头s,he中一只猞猁,另一箭紧随其后,贯穿力道之大,准度之j-i,ng,竟然将头一只箭给裂成了两半。
这一次就连旁观的侍卫也不住喝采,李元胤也露出了赞许的微笑。
王玄彦横了周澜沧一眼,耀武扬威的意思不言而喻。
周澜沧挠了挠头,一时想不出还有什么花样可以抢占风头。
就在这个时候,林中的卫队发出一阵喧哗,伴随着阵阵低沉的咆哮,哮声如雷。
一头白额猛虎陡然从林中窜出,拦在众人眼前。它张开血盆大口,又是一阵怒啸,声势震骇,让众人耳中皆是隆隆作响。
几匹胆小的马受了惊,不受控制地人立嘶鸣,上下跳窜。骑在马上的王孙手忙脚乱安抚马匹,一旁的亲随也赶紧上前拉住缰绳,唯恐马匹失控摔伤了自家主子。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就在多数人匆忙后撤的时候,周澜沧一骑当先,五指同时夹住四支箭矢,齐齐发s,he。劲矢破空有声,几乎在同一时间s,he中了猛虎,箭身无一例外全都贯体而入,只留下白色尾羽颤巍巍露在斑斓毛皮之外。
猛虎受此重创,势力未颓,反而彻底被激怒,奋然暴起,向着周澜沧奔袭而来。
王玄彦不甘示弱,也跟着一连s,he出几箭,箭无虚发。
但是老虎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周澜沧吸引,丝毫没有因为王玄彦c-h-a手而改变来路。面对来势汹汹的猛虎,周澜沧颜色不变,将弓弦拉成满月之形,又是一支劲箭呼啸直出。这一箭正中猛虎颈间,稍稍阻住了它的冲势。白额虎脚步一滞,接着便又挟着怒吼向周澜沧扑来,口中獠牙尖锐森然。
眼看猛虎已经来到近前,周澜沧拨转马头,避其锋芒,弯弓准备s,he出第二支箭。一人一虎绕着圈成对峙之势。
但是没等到周澜沧将羽箭s,he出,他□□的坐骑突然像是受了什么惊吓,发出凄厉的嘶鸣,前蹄高高扬起,险些将周澜沧从马背上摔下去。
他紧抱住马脖子,那匹坐骑在原地窜跳,状似痛苦,无论如何安抚都不能消停。
而猛虎的攻势并未因此而受阻,只见眼前一道斑斓身影闪过,虎爪顷刻间就要招呼到周澜沧身上。
情急之间,周澜沧滚鞍落马,险险避过虎爪。
尖锐如刃的利爪在马腹上留下怵目惊心的血痕,马匹吃痛惨嘶,腾跃不已。
周澜沧在下马时扔了弓箭,此时手无寸铁,只余一柄贴身的短匕,与空手搏虎相差无几。
众侍卫眼看情况危急,想上前救援,偏又投鼠忌器,生怕错放弓矢,误伤了周澜沧,一个个急得满头大汗,望着李元胤等他示下。
李元胤却像是完全忽略了周围侍卫的存在。
打从那头白额虎袭击周澜沧的时刻开始,他的目光就紧锁在周澜沧身上,半寸不移。
周澜沧下了马之后,李元胤立刻催马上前,向周澜沧伸出手去。
周澜沧一见到李元胤,便立时会意,抓住他的手臂借力一跃,翻上马背,安坐在李元胤身后。
“陛下,恕微臣失礼,请借宝剑一用。”
周澜沧低声说着,抽出李元胤的腰间配剑,一剑贯穿了飞身扑来的猛虎心口。
长剑贯处如秋棠盛放,鲜血染红了浅色的皮毛。那头老虎犹不死心,几番挣扎怒吼,却都只是临死一搏,过不多时,便声气渐弱,抽搐着一动也不动了。
整个过程在电光石火间一气呵成,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便见猛虎颓然倒地。
周澜沧取出手巾,将长剑上的血迹拭净,归还给李元胤,下了马单膝跪地,俯首称道:“微臣武艺不j-i,ng,让猛兽惊动圣驾,请圣上恕罪。”
负有护驾之责的众侍卫见他跪地请罪,登时也跟着呼拉拉跪倒一片,齐声道:“请圣上恕罪。”
“都起来。朕说过春狩不过是图大家一乐,哪有什么动不动就怪罪的。”李元胤摆手道,语调听起来有些心不在焉。
几尺开外,原先周澜沧所乘的坐骑受了伤,哀哀嘶鸣不绝。
凑上前一看,马腹上的伤口已经深入脏腑,无从医救。周澜沧不忍心见马儿痛苦挣扎,只得狠下心,掏出袖中匕首,一刀割断了坐骑的喉咙。
他将短刀纳回袖中时,指尖却触及一封薄纸。
抽出来一看,是张金粟花笺,一眼就认得出来是大内御制之物。
周澜沧直觉推断这张宫笺的来源应该是李元胤,兴许是方才拉他上马时一并塞入他袖中的。
李元胤有什么事非得透过笺纸传递,不能遣人送信,也不能私下传召?
他心中疑惑,回过身来想从李元胤的神情中找到端倪,不想对方也正目不斜视地看着他。
李元胤轻抬了抬下巴,似乎在示意他看那匹坐骑的尸体。
周澜沧的坐骑即便不是日行千里的宝马,却也x_i,ng情温顺,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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