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律:“……”
祁律满口不介怀,随即便离开了营帐,公子万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营帐中,四周还都是浪漫的烛火,映照着公子万失落的面颊,真是想笑也笑不出来。
公子万慢慢坐在席上,看着案几上那些广点,一个个样貌精美,全都是自个儿以前没见过的模样,不只是赏心悦目,单单闻着味道,也觉得喷香引人,若是在平日,公子万的食欲必然瞬间打开。
而今日……
公子万坐在偌大的案几旁边,刚刚被祁律毫不犹豫,毫不留情的拒绝掉,公子万苦笑了一声,随即挺起身来,深吸了一口气,自言自语的说:“勿要再想了。”
公子万说着,净了手,便开始独自享用这一案几的美味佳肴。首先捏起了一颗大虾饺,放在嘴边轻轻咬了一口,虾饺皮弹而韧,一口咬开,里面三颗剥了壳的大虾簇拥在一起,满口都是虾子,鲜美异常,简直就是用大虾做成的丸子,口感脆而弹,比肉的滋味儿更加鲜美,如今天气转凉,还没有过吃水产的日子,再过些日子,怕是便吃不到这么好的虾子了。
公子万方才还十分忧愁,吃了一口虾饺之后,忧愁的滋味儿竟然被美味扫平了一半,只觉十足神奇。
公子万眼眸亮了起来,将剩下一半虾饺送入口中,又夹起旁边一只“奇形怪状”的吃食,原是祁律做的干烧。
干烧和烧麦长得很像,但对比起来,祁律更喜欢干烧,因为一般的烧麦里面包的是米,而干烧里面包的是肉,上面开口的地方顶着一颗大虾子,祁律这个无肉不欢之人,当然更稀罕干烧这种美味儿了。
公子万将干烧捏起来,也咬了一口,和刚才的虾饺不同,虾饺鲜美,都是水产的鲜香,而干烧的味美在于肉质的满足,一口咬下去全都是肉,上面的虾子不过是点缀,各有各的味道,各有各的不同。
随即是蒸凤爪,蒸的软烂又入味儿,祁律最喜欢广州早茶的蒸凤爪,和其他地方改良的版本都不一样,口味微微有些甜,但还是以咸香为主,咸香加入甜味更衬鲜美,让凤爪的滋味儿瞬间丰满起来,不至于单调。
凤爪脱骨,在口中一啜肉质立刻全都掉了下来,骨头上干干净净,吃起来满满都是胶原蛋白,香而不腻,而且越吃越过瘾。
公子万一面吃着凤爪,一面给自己倒了一耳杯的酒,酒水香甜,凤爪这种小食特别的助酒,一边啃一边饮,亦是十足的过瘾。
公子万虽然被广点的美味儿吸引,但是心中还是有些失落的,一沾了酒,便有些刹不住闸,一杯接一杯的饮下肚,他的酒量不是很好,登时便醉了大半。
公子万正在自斟自饮,便听到“哗啦”一声,竟然是帐帘子打起来的声音,他还以为是祁律又折返回来了,或许是回心转意了,当即欣喜的回过头来,这么一看,登时失落下来,眯着眼睛说:“曲沃公子?”
进来的人可不是祁律,而是与晋国翼城十分不对盘的曲沃公子,公子称没有任何通报,自行掀开帐帘子走进来,笑了起来。他的脸面十分硬朗,带着一股怕人的刚毅和阴霾,笑起来总觉不怀好意,仿佛一头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
公子称说:“是小侄,叔父以为是谁?”
公子万因着醉酒,一改平日里的恭敬,坐在席上也没有起身,握着羽觞耳杯的手微微打颤,脸上卸去了温文尔雅的亲和,说:“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公子称没有听到一般,反而走过来,坐在公子万的身边,在席上坐下来,很顺手的给自己也倒了一耳杯的酒,因着今日是公子万表白的宴席,所以祁律特意准备了两副食具,自然有两只耳杯。
公子称笑着说:“小侄见叔父自斟自饮,自怨自艾,特来排忧解难的。”
“排忧解难?”公子万眯着眼睛轻轻晃动酒杯,说:“别以为我不知,你们曲沃心里是怎么想的。”
公子万虽然醉了,但是说话有条不紊,只是语速微微有些缓慢,更加温吞了起来,说:“你们以为……如今的翼城已经是强弩之末,只有我一个人在强撑,只要间隙了君上与我,便能趁机打下翼城,篡君上位?”
公子称微微一笑,说:“啧,叔父这到底是醉了,还是没醉?怎么比平日还要清醒?”
公子万看着他,说:“我……自然没醉。”
他说着,站起身来,身形晃晃悠悠,走起路来根本不稳,说:“你们曲沃,别作美梦了,只要有我一天,便会保翼城一日,你们……终究是……乱、臣、贼、子。”
案几边围绕着无数的灯具,为了气氛,祁律也是煞费苦心,而如今这些灯具的火光映照着公子万的脸面,让他平平无奇的面容,竟然变得华美而锐利起来,平日里鞠躬尽瘁循规蹈矩的公子万仿佛就是一块蒙着尘土的美玉,一旦擦去了这厚重的尘土,突然散发出不可一世的锋利光芒,是如此的耀眼。
公子称被公子万指着鼻子说是“乱臣贼子”,却一点子也没有生气动怒,反而仰起头来,看着长身而起的公子万,眯了眯眼睛,眼眸中尽是顽味,笑着说:“叔父这副凶人的眼神,倒是叫小侄很是心动呢。”
曲沃强大,虽曲沃只是晋国的一个封地,但是无论占地面积,还是兵力财力,都比晋国的都城翼城强盛数倍,翼城虽是晋国正统,但是已经被碾压了无数次,公子称身为曲沃公最器重的儿子,将来是要成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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