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顺继续说道:“汝等父子两人,今日被朝廷下令捉拿,必定无法辩白!何不留着有用之身,留着我的身边。我既不要求你们给我出谋划策,也不要求你们替我冲锋陷阵。只需假以时日,理当可知天命在谁!”
“不知你们是愿意助纣为虐,还是愿意辅佐武王。我皆听任你们选择,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张履旋闻言,无言以对。那张慎言这些日子虽然和官府有所勾搭,可是如今却被官府通缉。除非他想自寻死路,也不得不依靠张顺,哪里敢说半个不字?
张慎言闻言只得尴尬的陪着笑脸,对着张顺劝道:“将军高义,犬子鲁莽,不小心冲撞了将军,还望将军多多恕罪!如今多亏将军大仁大义,特意前来解救我全家老小上下,老朽感激不尽!如今我等皆是有家难归之人,做所谓‘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还望将军收留我一家老小。”
张履旋见此,也没有办法,只得不服气的拱手拜了拜,权当感谢张顺的救命之恩。
张顺也不甚介意,笑了笑,正要下令把张氏族人一并带走。不曾想,里面有个虚弱的声音传了出来:“好一张巧嘴,死人都能给说活了!”
张顺闻言奇怪的看了陈长梃一眼,陈长梃连忙上前说道:“此人乃是这润城的守卫军官,就是此人带兵抓了张氏一族。前番我与其交战的时候,将其砍下马来,后来打扫战场的时候,发现此人铠甲抵挡了部分伤害,不曾死亡,我便命人将他抓了起来。”
“再后来,占据了此城以后,我听说此人治军严谨,爱护百姓。我便觉得不便处理此人,于是将他安置在这里。一来方便照顾张氏族人,二来也方便照看此人。刚才大家自顾说话,却是忘了告诉主公了!”
张顺第一次见到治军严谨、爱护百姓的军官,也不由起了爱才之心,便亲自进屋一看。只见一人,年纪在二十三十岁,身材健壮、骨骼粗大,只是那胸口有一道长长的狰狞伤口。那伤口直接破开铁片,深入肌肤,也不知道伤了骨骼没有。
那人倒是虚弱的很,平躺在床上,起不得身。他见张顺进来,只是喊道:“速杀我,但求一死耳!”
张顺闻言笑道:“生亦何欢,死亦何惧!将军理当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何以着急求死来着?”
那人知张顺好口才,不敢搭理与他,只是苦笑道:“败军之将,何以言勇?战阵上本来就是你死我活,如今吴某学艺不精,用兵不善,正所谓‘一将无能,累死千军’是也,理当死耳!”
张顺见他三句话不离“死”字,知他必死的信念,便苦笑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少侠可重新来过!果然不能通融一番吗?”
“我已经知道你的意思,自古以来但有断头将军,没有投降的将军!”吴先喘了口气,虚弱的应道。
张顺摇了摇头,心想:算了吧,天下英雄何其多也!我又岂能尽揽之,但求尽人事,听天命而已。
想到此处,张顺便对陈长梃说道:“陈大哥,此乃义士也,奈何却不愿随我等秉天下之大义,讨无道之昏君,还天下之太平!”
“汝且留他个全尸吧,然后厚葬了便是。如此,一来警示顽抗我‘擎天柱’的下场,二来也算给这个义士一个应有的尊重!”
那陈长梃本是重情重义之人,见张顺如此决定,便连忙劝道:“让我再劝他一劝吧,终归是位壮士!”
陈长梃的面子张顺肯定要卖,便点头同意了。那陈长梃走到那吴先跟前低声劝说此人,结果劝了半天倒让陈长梃也起了一头火,气的他也准备杀掉此人了事。
这时候,和家人一番交谈完毕后,张慎言也跟了过来。他一看这氛围,便知道这吴先恐怕遭。
虽然此人抓捕了他的家人和族人,但是刚才和家人一番交谈以后,张慎言知道此人却不曾为难自家诸人,顿时便对他心生好感。至于吴先抓捕自家族人,不过是奉命行事而已。
于是,张慎言拍了拍怒气冲冲的陈长梃,弯下腰对吴先说道:“吴将军,便是你要老夫张慎言!多谢你没有为难我的家人。”
吴先本来就虚弱的很,和张顺、陈长梃一番言辞交锋,早就无力的很,根本不想理他。张慎言也不以为意,继续说道:“人人都到我投了贼寇,其实不然。老夫为人所挟,不得脱身。虽然随之久矣,不曾为他出一计,不曾为他出一力,就这样仍然被朝廷通缉,我何其冤枉也!”
“‘子不教,父之过’!”吴先讥讽道,“自家儿子造反,你又能有什么可冤枉的?”
张慎言被吴先噎了一下,只好尴尬的咳嗽了一下,笑道:“捕风捉影,不足为信!吴将军武艺高强,不似老朽体弱,何不保留残躯,再作决定呢?”
“而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际,愚钝及尸位素餐之辈久居其位。将军自是沽名钓誉,一死了之,那何人能继承将军之遗志呢?若是因此,使得流寇做大,不仅天下百姓遭殃,我恐怕将军连虚名浮利都不得留下!到时候,一个助纣为虐的名头按在将军身上,将军死都不能安生吧?”
这张慎言和张顺相处颇久,倒把他的尖牙利齿学到了三分。再加上他本就久居官场,对下属官员的心思颇为了解,倒是三言两语将那吴先说了个无言以对。
吴先沉默了片刻,仰天长叹道:“吴先乃一游侠儿,何以敢只肩担天下道义也!不过,老先生敢当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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