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嫣是个什么性子,外人不知道,师菡却是一清二楚。若说得体二字,师嫣是从来没有过的。
如今做出这副小女儿作态,显然是因为夜怀璞。
不过师菡看破不说破,目光淡淡的从她脸上掠过,抬脚就要离开。
“大姐姐,”师嫣忽的开口,转过头看向师菡,沉声道:“大姐姐尚未出阁,便这么住在男子家中,即便大姐姐随意惯了不在意名声,可总得考虑一下姐妹们不是么?”
她当着喻阎渊和夜怀璞的面儿说出这番话,存了心的想要让人误以为师菡是那种不顾名声,不检点的女子。
可惜,她话音刚落,喻阎渊忽的笑眯眯的道:“刀一,打烂她的嘴!”
小王爷眉眼间带着几分笑意,说话时笑意更甚,可说出的话却让人如至冰窖。刀一立马现身,掌嘴这种事儿他虽然没什么经验,不过提起内力用巴掌揍人想必是一个道理。
就在刀一准备动手之际,师菡忽的出声打断他的动作,“等等,她说的有道理。”
“师大小姐……”刀一一愣,只以为师菡是被气糊涂了才说出这种话。可下一刻,刀一就明白了,师大小姐岂是会吃亏的人?
师菡走上前,在师嫣跟前停下脚,抬起头,对上她那双讥讽的眸子,忽的一笑,“我从前只觉得你蠢,今日看来是我错了。”
“哼,大姐姐总是这么自以为是,估计在你眼里,所有人都是你可以随意玩弄的傻子吧!”
师嫣讥讽出声,话刚出口,只觉得脸上一疼,‘啪’的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扇了上来。
师菡的脸上依旧带着清浅笑意,只是笑意不达眼底。这一巴掌,师菡用了七成力道。
换做寻常女子,当着自己心上人的面儿,绝对不会露出自己这幅张牙舞爪的模样,可师菡不仅当着喻阎渊的面儿打了人,还打的十分淡定。师嫣脑袋歪到一旁,整个人都懵住了。她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居然当着外人的面儿挨了打!这人还是八皇子!
师菡打完,深深地看了师嫣一眼,抬脚离开。
师大小姐亲自教训了人,刀一自然就不会动手。喻阎渊面无表情的与师菡一道离开。夜怀璞离开时,亦是头也不回,可师嫣却瞬间红了眼,委屈的似是要落泪一般,夜怀璞无奈,顿了顿脚,递过一块帕子。
帕子精美,一看就不是凡物,师嫣这么多年,还是头一遭收到男子的礼物,一时间又惊又喜,忙收起帕子,然后抬起头看向夜怀璞。
谁知后者只淡淡道:“姑娘脸肿了,遮一遮吧,师大博士的人,你丢不起。”
说罢,夜怀璞跟上前面两人的脚步离开。
景王府里的灵堂撤了,小王爷为了喜庆,祛除晦气,便将府内的树上柱子上挂满了大红绸缎,幸好景王府存货足,否则这些红绸折腾下来,得动用小王爷为成婚准备的压箱底的红绸了。
只是景王府前脚换上红绸,后脚商公子就亲自前来接师菡回家。
景王府门前,商卿云与喻阎渊两人相对而立,一人一袭青衣,一人一袭白衫,各有千秋,皆是令人挪不开眼的神仙人物。
商公子对喻阎渊死而复生一事似乎并不意外,只看向他,扯起嘴角的一抹笑,“此后,景王府便不是从前的景王府了。”
对于喻阎渊故意藏拙,外人虽会怀疑,可终究也只是对景王府小王爷这个身份的人心存希冀,总觉得景王府之后不应该是个草包。可商卿云则是从景小王爷的一片被国子监众博士骂了个狗血淋头的课业文章里,看出这位不着调的小王爷,心怀大略,且心思缜密。
闻言,喻阎渊扯起唇角,淡淡笑道:“多谢祭酒大人此番出手相助。”
虽说老皇帝也是被逼的走投无路了,可若不是商卿云进宫劝说,老皇帝指不定还想折腾什么幺蛾子呢。毕竟让当今天子主动承认错误,这也不是一件容易事儿。
商卿云坦然,“昨夜你与陛下的较量,看似是陛下以菡儿胁迫了你退一步,可实则,此番大动干戈,伤筋动骨,陛下也算是扒了一层皮,小王爷还请当心,陛下的性子,向来不吃亏。”
谁知商卿云这话刚说,喻阎渊便道:“还请祭酒大人放心,此事我早有准备。”
两个绝色男子相视一笑,对彼此除了敬佩,更多的还是理解。
景王府树大招风,帝师府,又何尝不是?
师菡出来时,就看见两个人站下门外,虽然没说话,可气氛似乎挺融洽的。师菡一出来,两人像是有心灵感应一般,纷纷回头。
身后朱色大门,头顶蓝天白云,天际云彩悠然,身前公子绝世成双。
很多年之后,这一幕也依旧有幸看见这一幕的百姓心中难以忘却的画面。
马车上,喻阎渊手持书卷,坐在一侧看书。另一侧,师菡就像是找乐子的孩童一般,时不时的拿着东西捣乱。商卿云性子好,见状无奈道:“你有话要说?”
一听这话,师菡立马坐正了身子,一本正经道:“小舅舅都不问我去哪里?”
商公子幽幽的瞥了师菡一眼,淡定道:“身为国公府的嫡女,你自是回国公府。”
师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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