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也是距离陆世康去松鹤私塾后的第七天这天,已经是半下午时分,一个模样清朗,气度超然的青衣长衫老叟乘轿来到孔家药房。
此时孔家药房里只有一位二十五岁左右的男子正在求医。他昨晚睡觉时不小心落枕了,钱六正在为他按摩。
钱六一会儿按按他的肩头和脖子,一会儿轻叩着他疼痛的部位。每次轻叩都引得那男子一声呻吟。
青枝则在看医书,在掀开一张书页的间隙中,无意中抬头往门外看了一眼,就看到了门口走来的青衣老叟,她一眼便认出了此人正是庄旭清先生。
只见他手里拿着一副卷起来的东西,轴是黑色的,卷布是红色的。
后面跟着的是个年轻小厮,必然是他的随从了。
青枝连忙起身相迎,从柜台后绕到外面,“庄先生来了,快快请进。”
庄旭清走到药房里,对青枝道:“孔大夫,老朽为你送锦旗来了!”
说话间,怀着十二分的敬意,他将手里的东西往下展开,双手持着恭敬递送到青枝面前。
青枝看了一眼锦旗上的字,见正中是八个大字:
良医解病,神术除疾。
右上角写的是“赠孔青之大夫”,左下写着“庄旭清大隶永德十年九月二十日”。
看到这面锦旗,青枝知道自己的方法起了效果了,不然他不会来送锦旗。
心怀感激地接下锦旗,将它挂在父亲以前所得到的其他病人赠送的锦旗边上,边挂边问:“庄先生,那些孩子现在如何了?”
庄旭清道:“用了孔大夫您的方法后,我每日去那些孩子家里察看情况,第四日去时就听他们父母说那些孩子开始变得不那么乏力了,臂上的红斑开始变淡,牙齿出血有所好转,人也变得精神些了,昨日我去时,大多数孩子的病症就都更轻了,假以时日,必然病症会全部恢复。所以我昨日回家后立刻定制了这面锦旗,来感谢孔大夫的救命之恩。孔大夫,您不只是救了那些孩子的命,也救了老朽的命啊……”
假如那些孩子全都出了问题,他作为被他人认为是造成事故原因的人,逃不过被世人唾弃的命运。
以后的日子大抵只能郁郁而终。
而幸好孔大夫去了那里,找出了病因,提供了对孩子们的解救之法,并且还了他清白。
青枝此时已经挂好了锦旗,边走近庄旭清边道:“庄先生实在谬赞了......”
“不,孔大夫,老朽认为赞得还不够,言语已经不能表达我对孔大夫的感激之情。”
钱六在边上边帮那二十岁左右的男子按摩边听着两人的对话,此时脸上满脸含笑,两只小虎牙笑得都露了出来。
那男子也听着两人的谈话,此时悄悄问钱六道:“钱六,送锦旗的这位是松鹤私塾的庄先生么?”
他是从两人的谈话内容猜出来的。毕竟松鹤私塾的事这几个月可是闹得也沸沸扬扬的,只是最近一个月大家懒得多加谈论了。
据说此前一直没找到大夫能医治成功,眼下他听着是这小孔大夫找到了医治的方法?
钱六答这男子道:“应该是吧。我刚才听青枝叫他庄先生了。”
庄旭清听到了两人的谈话,此时看了眼男子,道:“小伙子,你眼光不错啊,现在别人都不来孔大夫这儿,你还能坚持来,说明你是个明白人。”
这些日子庄旭清也听说了孔青之的身世传言,也知道他这里冷清得很。
虽然松鹤私塾距离江北城有四十里路,但他的亲戚有在江北城做生意的,是以对江北城的一些风云之事大抵都知道一些。
那男子羞惭地笑了一下,用带着些尴尬的语气说道:“我是因为这儿只要不开药就不要钱才来的。去别的地方大夫给我按脖子还得收我钱。”
这回答够诚实。
不带一点儿拐弯抹角的。
庄旭清道:“小伙子,你还真是个实诚人。要我说,你们江北人啊,不知道珍惜孔大夫。出了这么个好心肠的大夫还不知感恩,只知道听信小道消息就贬损一个人。你可知道孔大夫为我那些学生看病分文未收?换个大夫,若是看好了那些孩子的病,怕是会把我老底都给抹走了......”
“怎么孔大夫竟未收银子么?”男子震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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