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国迷蒙地看着那个影子,突然大叫了一声。
还好屋里的灯光足以照亮,那是一件衣服。他看清以后,发出“呜”的声音。
“高先生,发生什么了吗?”
李阿姨敲了敲门走进来。
在她进来之前,四周都安静得如同置身在另一个没有人烟世界。
“现在。”月国一头密汗,他歪头看向床头上的时钟,“现在才七点吗?”
指针的指向让他感觉到错乱,他以为已经夜很深了。
才七点的话,难怪曜臣还没回家。
但今天医生已经来换过了药,做了理疗。
“是的,您睡着了。现在入秋了,所以天色暗得很快。”
最近他总觉得这栋房子很y-in沉,就像一团吹不走的乌云。睡觉以后,他深知自己的腿还没完全恢复,潜意识让他一定要安静地躺好,绝不能让伤口受到更多的伤害,所以他常常觉得自己动弹不得。
曜臣在公司的事务又越来越忙,大概是把他接回家以后,就不用担心他会乱跑。所以曜臣不像之前在医院那样,时不时就过来守着他。
明明也不是小孩子了,可是他变得害怕那些家具,那些冷硬的家具都是怪物,他一点反击的能力也没有,这完全就是儿童的思维,在他小时候上住宿学校时,他也常常在小床铺上睡觉时想着妈妈,然后畏惧整个扭曲的空间。
不得不承认,这场车祸让自己变了一个人,而且是无法控制的变化。
心理医生也说了,每个后天残疾的人都要熬过这一关,唯有这么想,他才好受些。
曜臣回家时,月国在客厅等他,疲软地坐在轮椅上,即使一天也不活动,他也很困倦,这是他常有的状态。
与其待在卧室,不如待在敞亮的客厅里,而且还能第一时间见到曜臣,他一般都在客厅里,看看电视,没有什么可以看的节目,他就跟着李阿姨看她想看的肥皂剧。
曜臣打过招呼后,拿了一罐啤酒,之后也坐到了沙发上,月国控制着额轮椅移动到他面前,他没有说“欢迎回家”或者是“你回来啦”而是窘迫地问:“曜臣,明天能不能不要去公司?”从月国脸上看不到一点儿高兴。
曜臣考虑一下措辞才回答:“公司的事很重要。”意思就是不行。
月国又期待地问:“那我能出去吗?我想去南湖公园。”
“一个人不行。”
“李阿姨和我去,我会和她商量。”
“我带你去。”曜臣放下那罐啤酒,他站起来把月国抱到了沙发上,“不要愁眉苦脸地看我。”
月国也明白,两人同居了,应该是值得高兴的事,他最近负能量太多了。
曜臣喜欢的应该是那个开朗又随和的他,而不是眼前这个忧郁又多疑的人。
“可是你要去公司吧。”
“不去了,我会和助理们说明。”
这么说无非是假装自己在让步,增加月国内心的愧疚。
实际上,公司并没有什么必须要处理的事,甚至可以拖个好几天。可是盯着月国一天天的慢慢恢复,而且月国的情绪总是低落,他觉得很厌烦,所以他宁愿在公司多呆一会。如果月国表现出开心,也许会有趣些。
“医生说了的,不会留下疤痕。”他努力在腔调中加入一点欣喜讨好的味道,大概是知道曜臣在意这个,“医生说再过不久就可以戴截肢套。”
“那不是很好吗?”
月国倒在沙发上,曜臣侧过身抬起那只残缺的肢体。
他第一次细看月国的创口,今天没包上纱布。创口已经差不多结痂了,除了未拆的线头,其实并不丑,之前在医院的那天他在赌气,才说了难看,其实他很喜欢。
“不要看了,等恢复以后就没有现在这样难看了。”月国扭动了一下。
他不知道自己的残肢周围渗透出血红色,有种害羞的意味。曜臣绝不会认为它难看。
“是不是没有以前那么痛?”
“嗯,已经好多了……但是不要碰到,还是会很痛。”
曜臣抽动嘴角,抚摩着残肢附近的伤痕,他一直在抬高了检查,月国也没有反抗。
***
次日,曜臣并没有陪他去那个公园,突然来了一个客人要谈事情,所以他还是去了公司。
作为补偿,他找了小程去带月国买东西。
其实南湖并没有任何可玩的价值,不过是个连水都没有的小公园,也是个供大爷大妈跳舞的广场。
但是那是他爸爸最爱来散步的地方。其实无论去哪里都好,只要能离开那个y-in沉沉的别墅,他就觉得放松了,在家里,总感觉有被偷窥的可能,而且老有电话打过来又挂掉,连李阿姨也觉得烦,这些事他都没和曜臣说,他们以为是家政公司或者是水电公司打来的。
在公园里,看见了很多遛狗散步的人。程澄推着他的轮椅,一路上看见小狗就会喊他。
“你看好可爱,好可爱……”
只有程澄喊他,他才会扭头去看,只看得到毛茸茸的一团。然后附和她:“好可爱啊。”
“高先生,不如你也养一条小狗吧?玩具犬,很可爱的。”
“可是我……”他犹豫道,“我不太方便照顾狗。”
“没关系,让老板再请个佣人照顾狗就好了。”
“那样太麻烦了。”
月国摇头。
程澄低下头认真地提醒他:“可是小狗可以陪伴你啊,它那么活泼可爱,在你身边,你的心情都会好很多。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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