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澄低估着,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叫他楚先生,似乎不太合适,因为楚泉看上去比她还要年轻几岁,不过程澄今年的岁数是二十三,楚泉比她年纪还大。
楚泉走近以后,她看见他左右的耳洞加起来至少有五六个。女人的观察力总是比男人细致,她还发现楚泉有打过鼻钉的痕迹。今天这些他全部没戴,想必是出入法庭,想让自己更清爽干净,免得给别人造成不好的印象。
“小楚,你好。”程澄很有礼貌地打了招呼。
“我想来看看判决,是怎么样的案子让我爸陷入绝境。”
楚泉淡声说,也没看两人一眼。他一直很抗拒出庭,今天却破天荒地来了。他眼神很疲累,可能是经历了巨大的悲伤,已经接受了事实。
“要继续诉讼我赔钱吗?”楚泉自问自答,“也随便。”
反正他没有钱,他们家也没有请律师。
“这要看委托人的意思。”李奥说。
“所以呢?伤者和家属呢?不来了吗”楚泉又问。
“他们一会儿就来,去餐厅了。”
这是月国术后第一次离开医院到其他的地方,也是第一次作为残疾人出现在大众广众之下,自然会不习惯。来了法院就一副惴惴不安的样子,曜臣带着他去附近吃东西了。说是吃东西,大概就是喝点下午茶。
“这附近有什么餐厅?”附近是行政区,不允许开设任何餐饮企业,小店更不可能。只有几家高档的咖啡厅,而且税收非常高。楚泉冷漠地感叹道,“真会享受啊。”
“楚先生,冒昧问一句,你父亲生前x_i,ng格很孤僻吗?”程澄问道,尽管李奥转述过,她还是想自己也确认一遍。
“他朋友不多。”
“你父亲的工作是开计程车,你知道他为什么要开货车吗?”
“他也经常开面包车帮人送货,货车也是,我爸什么车都会开。”
“面包车?”
“嗯。”
程澄迟疑了一下,想到楚锐用面包车跟踪曜臣的事,已经证据确凿。还是不要告诉楚泉这些了,免得影响他的情绪,他会愤然离场。
“你父亲开货车也是为了送货吗?”
“反正我爸都是为了赚外快,大型机动车的执照是今年拿到的,但是我觉得我爸不可能做假,他都开车二十多年了,这一行很辛苦的没必要。”
“因为有很多拥有驾照的人,利用某些关系取得大型车的驾照,实际上根本不具备相关的素质,我们查过了,你父亲的执照不合格,这次也拿了证据过来。”
“随你们怎么说,就算我爸执照不合格,我爸也是为了赚钱。”
“你怎么这么笃定?”
“因为我爸这个人很老实啊,他没什么朋友,一心就只想着我。”
楚泉今天的反应格外平淡,即使听得出他很生气,也懒得抬高声音,加上戴了口罩,声音总是蒙了一层雾。
“人都走了,你们是打算把责任推到我身上吧。”
“因为他去世了,涉及到的处罚只有赔偿金部分。”
“我没有钱赔。”
“等高先生来了再说吧。”
“高先生是谁?”
“就是车祸里的受伤者。”
原来姓高。楚泉哦了一声之后不再说话。
试探一二,李奥和程澄交换了眼神。他们不约而同的觉得楚锐不是会在自杀前还去恶作剧的人,但是谁也不知道人x_i,ng深处的那一面。
庭审之前,一架黑色的轮椅滑动到大厅里。楚泉一直低着头玩手机,听到轮椅声就扭头去看,然后了站起来。
“那是伤者吗?”
轮椅上坐的人和曜臣在一起,无疑是车祸的受害人。
“是。”程澄回答。
曜臣也远远看见他,认出楚泉,所以低头和月国说了一声。
“是肇事司机的儿子。”
“他叫什么名字?高……什么名字?”楚泉把口罩摘下来,语气很激动。
由于楚泉几乎不接电话,只听程澄在刚才提过一次高先生,他几乎没有意识到伤者姓名的事。
“高月国。月亮的月,国庆的国。”程澄很不解他慌张的态度,“你怎么了?”
***
“高月国……”
楚泉怔怔地站在那里。
“啊,小楚。”月国扶着轮椅,有种进退两难的感觉。
大概永远也不会想到,原来肇事车祸的受伤者是月国,自从脱离了世杰的乐队,他们已经好几年没联系了吧。
“对不起,我没想到原来我爸爸…”楚泉感觉一阵虚汗密布在背上。“我没想到受伤的人……是……”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月国绝不会是逼死父亲的类型。
程澄立刻看向老板,发现他的眼神像是结成冰一般不为所动,只有唇角动了动。
她打着圆场说:“原来你们认识。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们以前是同一家琴行工作的朋友。”月国紧握着扶手,“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了。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
世杰的乐队早一开始,世杰是吉他手,楚泉负责键盘,因为和钢琴有所相似,他们的交流甚多。
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楚泉离开了乐队,之后就再也没联系。
“我在酒吧驻唱。”
楚泉只是眼神颤了颤,“我过去坐会儿。”
他再次打量一边站着的江曜臣,他和月国是什么关系?竟然是家属?算了,这都不重要。
月国的伤势才是让他心惊胆战的原因。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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