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颗
佟辛警惕地往后退一步。
霍礼鸣神思缥缈,很认真地考虑,“如果只拘留个十天半个月,那我还是血赚。”
佟辛反应过来,顿提声警告:“没有这种好事,你大概会被判个无期徒刑,孤独终老。你不要有这种危险的想法,现在是法制社会。当然如果你想要以身试法,当我没说。”
霍礼鸣回过神,低头轻轻笑了下。
佟辛有点害怕,小声说:“你别乱来,你这样是会失去我的。”
霍礼鸣目光落到她身上,“嗯”了声,“我从不干强抢民女的事儿。”
佟辛暗暗松了口气。
“不过,如果让我等太久,逼疯了,我也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他又说。
佟辛:“……”
―
同一时间,车站附近的旧旅社里。
齐正国斜靠在床头叼着烟打斗地主,烟雾缭绕呛人,赵英常年有咽喉炎,咳得不行。她忍不住说:“你能不能上外头抽。”
齐正国沉浸游戏,压根没听见。
赵英看着颓废冷漠又自私的丈夫,心里漏了一层层的冰粒子,她忽然说:“我不去找鸣鸣了,我明天回家,你想怎么做,我不管了。”
齐正国猛地翻身站起,又急又凶:“你什么意思?”
这个年近五十的女人神色疲倦沧桑,她知道丈夫听见了,她不想再重复。于是沉默地开始收拾行李。
齐正国急吼吼地围过来,“你傻啊!都到这份上了,再磨他个几次,他肯定会答应的。”
赵英:“他不会。”
“胡说。他还有个有钱的哥哥,上市集团的董事长,这种有钱有权的最要面子,我雇几个人去公司门口闹事,他们肯定会拿钱摆平的!”
赵英手一顿,不可置信地看向他,干涸的嘴唇说不出一个字来。
齐正国去抢她行李,她按着不松,火气一下子上头,他大吼:“你别发疯!”
“发疯的是你。”赵英把行李狠狠丢地上,“那姑娘说得对,我们没资格出现在鸣鸣面前!”
“你懂个屁!”
赵英悲从中来,冲上去对丈夫一阵捶打,“都是你,都是你!你一个人把鸣鸣带走!你好狠的心!你不要就留给我,你当时凭什么丢掉他!”
赵英那年生女儿的时候大出血,身子虚了好几年。
齐正国提过要把霍礼鸣送走,她都坚决不同意。齐正国起了歪心思,瞒着她,带着霍礼鸣去了外地。丢了就丢了,先斩后奏。
赵英当时哭得死去活来,骂他是个畜生,并执意要去找。
但两个月后,她又查出了宫颈癌。做了卵巢和子宫全切大手术,身体大不如从前。后头生的这个女儿念初一,一次体育课上晕倒,送去医院才知道是原发性心脏病,病势汹汹,现在还没脱离危险。
齐正国托一个系统内的亲戚无意中查到了霍礼鸣的信息,于是动了歪心思。他心里很清楚,霍礼鸣对他有恨意,所以不顾妻子的病弱身体,非让一块儿来上海。
因为赵英那时候,对霍礼鸣是真心爱护的。
眼下妻子不干了,齐正国怕竹篮打水一场空,于是恶狠狠地威胁:“你别坏老子好事!”
赵英极其平静,佝偻着瘦弱的身体继续收东西,“随你便。我明天就回去卖房子给女儿治病。”
齐正国一巴掌抡过去,“你这个疯婆娘!”
赵英被打翻在地,鼻子和嘴角全是血。
齐正国还要打第二下时,门猛地一脚被踹开,霍礼鸣冲进来,直接锁住他喉咙按在地,“你他妈干不干点人事!”
佟辛拿着手机录像,把齐正国的嚣张嘴脸和赵英的伤势拍得清清楚楚,“我录下来了,报警!”
她去扶赵英,“你没事儿吧?”
霍礼鸣从未像这一刻这么愤怒,对这个男人,恨不得掐死他。
赵英逆来顺受一辈子,这是她最“叛逆”的时刻,她茫然麻木的脸庞像死去一般,只在听见霍礼鸣的声音时,才有了些许活着的动容。
她忽然悲愤难忍,嗓子里挤出怪异的低嚎。佟辛被她不算轻地推开,然后泪流滂沱地往地上一跪,对着霍礼鸣连连磕头,失了魂一般地重复,“对不起,对不起。”
齐正国不敢再放肆,此刻,如贼鼠般缩在角落。
窄小破旧的房间里,只有赵英额头磕地的皮肉闷响。
霍礼鸣静默片刻,走到她面前,弯腰一只手将人从地上捞起。赵英虚脱没力气,浑身的重量都依附在他的手臂上。
她轻得像一张薄纸。
霍礼鸣能感受到,血与肉已在这个女人身上所剩无几。他平静道:“我给你买车票,你回家。”
霍礼鸣托关系,在他们老家了解到情况,所说不差。齐正国嗜酒好赌,对心脏病女儿不闻不问,全靠赵英苦苦照顾。
从上海回去后,赵英正式提出离婚。齐正国死活不同意,闹得轰轰烈烈。后来突然有个律师团队找上来,说愿意无条件协助赵英处理离婚诉求。
一月后,这个一双腿已在棺材里的女人,离了婚。
她争取了女儿的抚养权,并将房子卖了。房子卖了一个非常好的价格,并且买家爽快全款。赵英将女儿转院去市三甲医院,准备接受手术治疗。
一切尘埃落定。
周五晚上,路上堵车,周嘉正晚到了十分钟。
霍礼鸣站在吧台前调酒,短衫露出手臂,花臂纹身在幽暗的灯光里恣意挥动。从男性审美上来看,周嘉正对自己的哥们儿打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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