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就有了几分了悟,“原来那一日城楼上落了花下去的女眷就是县主,也真是难得。本宫听说柯大人戴了这朵牡丹花去金銮殿上谢恩,还曾被父皇夸奖过。”
“魏晋遗风,名士fēng_liú,这一朵状元红,正和状元郎相配。”
景瑚不知道还有这件事,转过头欣喜的看着柯明叙,语气毫不掺假,“柯世兄,你可真厉害。”
柯明叙只是浅浅笑了笑,并没有接话。他今日是一身月白色的直缀,行动间能看见隐隐的波浪暗纹。腰间缀了一方小印,并一个荷包——自然不是她做的那一个了。
头发用一根白玉的簪子绾住,一丝不苟,也一尘不染,就像他的为人一样。
她看了一会儿,又笑着挽了太子妃的手,“以后皇嫂要是听见谁在议论这件事,又不知道当日落了花下去的是谁,皇嫂一定要告诉她们是我。”
她看了柯明叙一眼,“也让我沾一沾柯世兄的光。”
一直没说话的贞静公主闻言便笑道:“景瑚,你又不考状元,沾了这样的光又有何用?”
她的语气中颇又几分漫不经心,是居上位者常常有的语调。
若是旁的事,景瑚也常常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但和柯明叙有关的事情,她总是平白就矮了几分似的。
她只好道:“难道柯世兄身上就只有会读书这一个优点不成?我觉得柯世兄的样貌也生的好,沾了他的光,我也再生的好些,难道不好么?”
贞静公主觉得有几分好笑,便道:“景瑚,你的样貌难道生的还不好?我听说你常常跑到定国公府去玩,和定国公府的八小姐关系最是好。”
“那你在定国公府里可曾见过她的五姐姐,也就是淮邑乡君徐沛柔?就是她在你这个年纪,也不过与你在伯仲之间罢了。”
“不过。”她又想了想,“她向来装扮的素雅,若是单论外貌,你还是更像恒国公府的五娘子。”
贞静公主说的这两个人,都是燕京贵女,她自然都是见过的。
她听说过今上夸她们的话,“京城双姝,一如三春之花,一如九秋之月。”
一听见这句话,她母妃就先为她抱了屈,“也就是我们瑚儿年纪还小,不然这样的名号,哪里轮的到她们两个。”
她自己其实倒也觉得平平,并不觉得自己吃了什么亏。等她长开了,也不愁没有冠绝京华的日子。
像三春之花的那个是赵家的五娘子,淮邑乡君则是九秋之月。贞静公主说她更像赵家的五娘子,她一时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
柯明叙或许曾经喜欢过淮邑乡君,她想来想去,觉得这几乎是可以肯定的事情。
她不愿意做谁的替身,顶着一张和他曾喜爱过的人相似的脸去和他相爱,哪怕他不是为了她的容貌,她也会觉得有些难过。
她不像淮邑乡君是事实,可若是,若是他只喜欢她那样的长相呢?
贞静公主见她出身,轻轻的拍了她一下,“又在这里出什么神呢?你们竟然没见过不成?”
“今日倒是不巧,她刚嫁了出去,是新妇,所以没有进宫来,下次若是遇见了,我来替你们引荐。”
景瑚就摆了摆手,忍不住观察起柯明叙的表情。
听见淮邑乡君的名字被提起,他的神色很平静,只是看着她,好像不明白她为什么出神,有些担心似的。
景瑚的心就静下来,“我和淮邑乡君以及这位赵家五娘子都是见过的,不过倒不相识,若是有机会,倒真要请贞静姐姐替我引荐了。”
他们已经在这里站了许久了,还是太子反应过来,“今日天气这样热,虽然这里是背阴之处,站久了只怕也要中了暑气。”
“嘉娘,你带着妹妹们进去殿中坐着说话吧,我和明叙还有事,便不做陪了。”
她们自然都要给他行礼。
他走出几步,又回过头来嘱咐嘉娘,“你身子弱,记得喝些桑茶饮解暑。”
居然这样的体贴。
景瑚也不管太子妃会不会害羞,立刻转过脸来望了太子妃一眼。果然见她又行了一礼,笑意温柔,一直站在原地,等着他远去了,才带着景瑚她们进了东宫正殿。
这样也好,她也能多看柯明叙一会儿。
景瑚不知道,她大剌剌的去看太子妃的脸色的时候,其实柯明叙也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
见他们都远去了,景瑚才转过身,便开始有些思念他了。她想见到他是有事情要问他,可她也很清楚,这里并不是适合他们清清静静说话的地方。
也只好下次再找机会,能不能与他两个人相处了。
太子妃和贞静公主走在前面,景瑚和贞宁走在她们身后,贞宁一路上都在和她挤眉弄眼的。
景瑚就向她扬了扬自己的粉拳,威胁她要打她。她们从小这样玩闹惯了,贞宁自然不会生气。
贞宁就拉了拉她的衣袖,悄悄道:“泾陵,你是不是喜欢柯大人?”
她其实倒也不是很怕被人知道,但是看贞静公主的样子,是和那个淮邑乡君很熟了。她不想被她知道。是小女孩的一点自尊心。
她就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你还敢来问我,方才你离我明明没有那样远,为什么溜到了太子妃和贞静公主身后去?”
贞宁笑了笑,“你不是和柯大人说的正热闹么,我若是过去,他又得应酬我。本来就说不了几句话,又添了个我,有些人回头怪罪起我来可怎么办。”
道理么,也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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