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瑚回了自己的房间,立刻就叫豆绿带着小丫鬟打了水,到隔间里沐浴。天气太热,就只有泡到水里最舒服。
前年的时候她在嘉禾,有几日寻不到许昱,后来才知道他是和邻里几个孩子一起去了附近的湖里游泳。那里的水很深,周边又常常没有人,其实是很危险的。
所以他每次回来,若是被崔氏或是家里的其他长辈发觉了,都得被罚着去祠堂点灯。他却还是乐此不疲,罚完了这次,下一次照去。
若是能像条鱼似的在水里游,的确是很快意的吧。
在船上其实没有什么消遣,谢家人才刚刚搬过来,虽然说有事让她们直接吩咐丫鬟,可毕竟是大家大族出身,不会这样的不客气,有什么事,大约还是要叫人过来寻景瑚的。
所以也不好大张旗鼓的摆起牌桌来,抹骨牌取乐。
用过了午膳,景瑚也不想即刻就睡,想了想,决定给在燕京的母妃,清柔,贞宁,还有李宜她们写信。
给母妃的信里就写,她在船上一切都好,很适应,也没有什么不舒服。她还提了提刘嬷嬷,说她尽忠职守。若是没有她,自己恐怕也不能这么舒服。
她希望母妃对世子妃和景珣的成见能少一些。经过了上一次世子妃带着她出门,回来被她父王发现,挨罚的却是景珣以后,她也没有再听母妃说景珣的什么坏话了。
大哥哥明明就那样有出息,往后好好积攒军功,未必就会比景珣差,何必非要去争那个世子的位置呢?
南义侯世子的事情结束以后,后来她又好好的和母妃解释过那一日她为什么要出门,南义侯能被关押起来,如今定罪流放,又究竟是谁的功劳。
希望母妃生过这一场大病,又和父王经历过这样的一段时日,往后能像这次放她去江南一样想得开些。
第二封信是写给清柔的,她总是最能明白她的心思,而且还和柯明叙是表兄妹。她可要好好跟她得瑟得瑟,她把她表哥拐到了自己船上的事情。
而且他昨夜还说,她若是有问题可以随时去找他。他明明知道她是有无穷无尽的问题的。
写到最后几笔,她忽然又想起来她之前是打算和柯明叙打听打听清柔那位“其鹿”公子的事情的。柯明叙和他再同一个书院,又都师从周老先生,或许他对他会有些了解。
实在不行,她就去找周老先生打听。他又是先生,又和其鹿同出一族,应该比柯明叙更是了解他。瞧他馋酒的样子,想必一坛酒他就什么都肯说了。
给李宜和贞宁的倒是没什么太多的话好说,毕竟她出燕京也不过几日。
给贞宁的信呢,要极力的宣扬在船上是多么的无聊,多么的思念她——贞宁毕竟是公主,离出嫁也还有许久,几乎是没有机会走出皇宫,更遑论她一样坐船下江南的。
皇宫里的生活比船上更无聊,她还是不要欺负贞宁了。等她回了燕京,万一又犯了什么事儿被禁了足,还等着她来捞她呢。
李宜么,这丫头坏的很。忠武侯府在关外有生意,她有一个总管着这些生意的族叔,非常的疼爱她,每年回燕京,总会带着她四处走走。
甚至有一年还想带着她走一趟关外,是被李宜的祖母石太夫人拦下的。
虽然关外没有去成,不过她的人生阅历,也比景瑚她们几个是要丰富的多了。
所以景瑚难得出一趟远门,非得好好气气她不可。
倒是被她说中了,幸而李宜早早的拜托她给自己嫂子将来的孩子做了衣服,她也趁着禁足的时候把衣服做好了,不然到那个小婴儿出生的时候,她恐怕真的没有时间。
最后一封信是给世子妃的。她想写几句话揶揄揶揄她,最后却也没有。只是写了几句自己的近况,并且老老实实的把如今船上的状况告诉了她。
反正等回了燕京,刘嬷嬷也会把事情都告诉她的,还不如她坦诚些,也算是不枉费她待她的一片情谊。顺便也帮刘嬷嬷报了平安。
写完了信,景瑚伸了个懒腰,又到床上躺了一会儿。眼见着时辰也不早了,谢池莹应该醒过来了,也就让绀青把她些的信收好,预备到下一个港口的时候让人带下船去。
自己则带了豆绿,去谢池莹那里探望她。
景瑚来的也巧,谢池莹已经醒了,正靠在床头,和自己的母亲以及丫鬟们说话,看起来精神不错。
一见她进门,谢四太太就笑着站起来,“小县主过来了,快来这边坐。”
景瑚就上前挽了她的手,“伯母,您太客气了。总是称呼我‘县主’,‘县主’的也太生分了些,在家时我母妃都喊我‘瑚儿’您也这样喊就是了。”
“大家有同船下江南的缘分,这样也亲切些。”
景瑚对谢四太太很客气,也很懂得如何哄长辈开心。毕竟她以前常常在她祖母面前晃悠,陪着她抹骨牌。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永宁郡王太妃只是在牌桌上占了个位置,真正打牌的是景瑚,她又不幸技压群雄,常常是赢了满桌人的钱。
这时候不学着嘴甜些,招呼那些和她祖母打牌的夫人和老夫人们,她也就真别想在燕京城里要什么好名声了。
谢四太太被景瑚扶着在方才的位置坐下,就有几分诚惶诚恐,“小县主是在是平易近人,我却不好僭越的,我看不如我往后还是称呼县主的封号,这样既显出尊重来,也更亲热些。”
景瑚自然不会有什么异议,笑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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