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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熄灭,房中一瞬间昏暗了下去。景瑚闭上了眼睛,过了一阵子再睁开,才能慢慢的看清楚一些房中的东西。
刘嬷嬷开口为她讲故事,从她三哥哥和三嫂相识的时候开始讲起。
“奴婢记得那应该是定国公府春宴的时候,瑜姐儿也就是七八岁的光景。那一天回家,忽然问我,燕京城里有没有什么地方卖木头小马木头老虎什么的铺子。”
她给景瑚讲故事,又带出了从前对世子妃的称呼。
“她小时候其实也很顽皮,就是在外人面前乖巧罢了,奴婢以为她不过是定国公府哪位小姐的屋子里看见了什么好玩的东西,所以自己也想要,就叫人去外头给她买了一只回来。”
景瑚很快就想起了如今摆在明晖堂里正房的那些木制的小马,是景珣自己做的。原来他们认识的时候,也是在定国公府的春宴上。
“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那只木头老虎在她房中摆了许久。倒没见她这样喜欢过别的玩物。”
也许只是巧合?就算是在春宴上见着了,就她三哥哥七八岁的时候那个人憎狗嫌的样子,哪个小姑娘会愿意跟他玩。
“也就是同一年,瑜姐儿有一次和她兄长,还有定国公府的小姐们一起去灞水边玩,遇见了世子爷,不知怎得,和他赛了一场马。”
“听说是世子爷输了,很不服气,所以那一年老爷带着瑜姐儿去香山的时候,他也就跟着过去了,非要缠着老爷教他马术。毕竟是天潢贵胄,也不好拒绝,所以便教了。”
“那一年瑜姐儿就很不高兴,她是最喜欢骑马的,往年老爷去香山,借了定国公府的别院住,都是在马场里花时间陪着她骑马,如今平白多了个人。”
“那段时间每日从马场里回来,她都不高兴,回回都和奴婢抱怨,可怜极了。看那只特地从家里带来的木头小老虎也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奴婢见她不高兴了,就把那木头老虎收了起来,谁知道没过几日,家里居然又多出一只更精致的来。”
景瑚笑着道:“是我三哥哥做的吧?他小时候能静下心来的,也就是做这一件事了。”
她记得她还很懵懂的时候,她母妃在房中和赵嬷嬷说景珣的坏话,就说让他以后干脆去当个木匠算了,还做什么世子。
刘嬷嬷便道:“正是呢,当时奴婢也没有多想,以为不过是老爷见她不高兴,所以买来哄她的罢了。就是这样,年年去香山避暑,年年都有几个月这样朝夕相处,渐渐的也有了些感情。”
“后来还是定国公府春宴的时候,世子爷又要和瑜姐儿比剑,比剑输了,又缠着老爷要学剑术,没个消停。这便不光光是每年香山别院见面了。”
“老爷和太太都不计较,倒是奴婢多心,总担心瑜姐儿要给世子爷诓骗了去。”
刘嬷嬷像是觉得自己有些失言,沉默了片刻。
景瑚适时的道:“那时候我三哥哥的名声的确不大好,燕京城里哪一户有女儿的人家,不会担心将来女儿嫁了这样的人。也是我三哥哥后来自己争气罢了。”
刘嬷嬷才继续道:“瑜姐儿也的确是叫世子爷伤过心的。不敢叫老爷太太知道,心里觉得难受,定国公府的小姐们又毕竟不方便,便只是告诉了奴婢。”
“大约小县主也有些耳闻,有一回世子爷带着瑜姐儿去金水湖上泛舟,等登了船,才发现那船上居然有人。不是什么正经女子,还和世子爷举止亲密。”
“瑜姐儿自然是受不了这样的屈辱,上了岸便策马回府了。世子爷倒是也跟了过来,在府门外站了一夜。到天亮了,才怕被人发觉了,影响瑜姐儿的名声,悄悄的走了。”
其实景瑚倒是并不知道这件事,若真是景珣和那种女子不干不净,还被世子妃撞见,她怎么还肯做他的妻子的呢?
这里面应该是有隐情吧。景瑚忽而有些坐立难安起来,这个女子,不会和她母妃以及大哥哥有关系吧。
在建业的时候,景珣说起什么青楼女子的时候眼神那样恨,或许是和这件事有关?令他差点失去了心爱的女子?她越想越觉得是这样。
母妃本以为已经为大哥哥娶了一个对他的仕途很有助力的女子,柯明碧的祖父是两朝帝师。可没想到景珣娶了更厉害的,一生都在为燕梁守国门的万老将军的孙女。
刘嬷嬷讲故事也就是平铺直叙,并没有卖什么关子,“后来世子爷几次求见,瑜姐儿也硬气的没有见他。递进来的信也全都叫我收着,不曾看过一个字。”
“直到后来又遇见了世子爷一次,那一次之后他很快就去了西北投军,瑜姐儿才叫我把那些信拿出来,一封一封的读了许多遍。”
她忍不住叹了口气,“奴婢原以为等世子爷回来就一切都好了,敢自愿上战场杀敌的男子,品行总不会太差,又是和瑜姐儿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起来的。”
“谁知道郡王妃又要棒打鸳鸯,看不上我们瑜姐儿出身武将世家,替世子爷大张旗鼓的相看了好些人家,明摆着是要羞辱瑜姐儿,羞辱万家。”
景瑚实在搞不懂郡王妃到底在想些什么,论门第出身,或许燕梁还有许多贵女比世子妃更好,可论在燕梁人心中的地位,没有几户人家能比得过万家。
这样的儿媳妇,她居然还嫌不好。
“瑜姐儿也争气,没有被感情所困,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而是将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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