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祖母,许侧妃的心情到底是好了些,见赵嬷嬷出了门,预备将孩子抱过来,待景瑚也多了几分和颜悦色,“瑚儿站的离母妃那么远是做什么?自己也知道自己做了亏心事了?”
景瑚就走上前去,“瑚儿欺瞒母妃,的确是瑚儿的不是。但瑚儿并不觉得和柯世兄往来是做错了事,今后若有机会遇见柯世兄,还是要同他请教问题的。”
许侧妃不由得皱了眉,“你这孩子,脾气怎么这样倔。难道你昨日撒谎骗了我和你哥哥还很有理不成?”
“你一个女子,跟一个非亲非故的男子单独出行,还跑到全是男子的松石书院里去,传出去说什么话的人都有。他是男子,不用惧怕这些,到时候你又该怎么办?”
平日里她想和母妃说些话,问些问题,她倒是嫌她年纪小,不肯同她说。她不过和柯明叙单独用了午膳,又去了一趟松石书院,她倒是又和她说起男女大防了。
从前母妃对柯明叙分明不是这个态度,景珣成婚那一日她遇见他也是客客气气的。
其实并不是她因为柯明叙而对柯明碧爱屋及乌了,明明是她对柯明碧的态度变了,所以连带着柯明叙在她眼中也不是什么好人了。
从昨夜到今日,她一直在跟人打着机锋,实在是有些累了。她母妃是这个态度,也不能左右她对柯明叙的态度,强辩无用,她不如早些回去。
“今日第一日复课,先生布置了功课,瑚儿觉得有些累了,想先回去休息了,就不打扰母妃了。”说完便转身欲走。
她难得低眉顺眼,许侧妃对她却仍不满意,“脾气真是越来越大了,说不了你两句,就摆这样的脸色给我看。”
“那个先生我记得也是柯明叙推荐过来的,你既然觉得有些累,我看,这课你也很不必继续上了。等你父王回来,我就和你父王说一说这件事。”
景瑚再也忍不住,回头望着她母妃,“母妃心里是不是只有哥哥,是不是他说的这些话?我难得能有一样喜欢的东西,想潜下心去学,就因为这些莫名其妙的理由,您就要逼我放弃。”
许侧妃见她居然敢这样说,不由得也怒火中烧,“我看你就是被你父王惯坏了,这是你和母妃说话的态度吗?”
“柯氏究竟对你说了什么,你这样死心塌地的帮着她,居然还指责你哥哥。”
她忽而提到柯明碧,景瑚不由得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恐怕昨日她的确是不该跟她大哥哥说那番话,如今人人都以为她是柯明碧的说客了。
她本来觉得自己是仗义执言,算是帮了柯明碧,没想到反而是害了她了。她还真是不如她哥哥,总是随性而为,害了别人都不知道。
柯明碧忽而早产,会不会也和这件事有关系。她心中升起浓浓的负疚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许侧妃以为自己戳中了景瑚的痛处,更是不依不饶起来,“你和你哥哥才是一母同胞,如今却帮起了外人来。”
“她对你说了什么?说你哥哥为了些捕风捉影的事情冷待她?”
景瑚抬起头,“是不是捕风捉影,她自己心里很清楚。母妃和哥哥有没有冷待她,你们自己心里也清楚。”
柯明碧对嬛芜下手是错,母妃和大哥哥冷待她也是错。到底是谁错在先,已经很难分辨了。
清流和勋贵原本就是完全不同的人家,出身勋贵,嫁到有规矩,不许随意纳妾的人家是好事。
可若是像柯明碧这样,生在清清白白,父母恩爱的人家,再嫁到像他们这样妻妾成群的勋贵人家,或许实在是很苦闷的。
可她既然容他纳了妾,就不该对妾室下手。就算出身低些,她们也是活生生的人。
当初成婚,他们也算是两情相悦,既然如此,景珅又为什么要纳妾,明知结发的妻子不容,还要让令她伤心,做出这样的事来。
实在是一笔糊涂账。母妃永远是站在大哥哥的立场上的,所以她不会觉得大哥哥有错。
可在她看来,实在是大哥哥太贪心,又懒得费心而导致的恶果。她好像觉得他越来越讨厌了。
“她没有对我说什么,我说的不过都是我自己的想法罢了。我之所以这样做,不过是因为我也是女子。”
“我不想有朝一日出嫁,在夫家生儿育女,到头来还要被丈夫的母亲认为是‘外人’。”
她话音刚落,许侧妃的手就扬了起来。景瑚下意识的闭上眼,那只手却许久都没有落下来。
她再睁开眼,许侧妃已经神色如常,不再看她,“你回去,好好的在芳时轩里呆着,没我的命令不许出来,也不许跟人通信。”
事已至此,景瑚也不敢再多争辩。若是再提要上课的事情,只怕母妃真的会更生气,让父王把孟鹤亭赶走。
在芳时轩里关一关也好,反正她也不会没事做。夜里叫上几个丫鬟抹骨牌,早上还不必起来给母妃请安,她逍遥自在的很。
孟鹤亭那边,就让绀青一个人去上课,再回来教她就是了。她要学敕勒语,想学的快些,早些放孟鹤亭走,结果连老天都不帮她,那也只能慢慢的学了。
景瑚没有再多说什么,低头行了礼,便往院外走。正好赵嬷嬷抱了新生的婴孩欲进门,景瑚忍不住停下来,伸手压了压襁褓,看了看孩子的脸。
刚出生的婴儿,其实并不太好看,脸上红通通,皱巴巴的。脸也只有她的巴掌大,没有眉毛,眼睛都睁不开,看起来有些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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