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燕京城里很热闹,景瑚已经许久没有见过这样的热闹。街道两旁都站满了人,不知道今日又有什么事,还有官兵在一旁开道。
自从上个月她偷偷从府中溜出去,去茶馆找人打抹骨牌,被大哥哥景珅拎回家以后,她已经一个月没有出过门了。
整整一个月呀!大哥哥也太狠了。
这一个月里她错过了好多次燕京人家的春宴,这也就意味着错过了好多次帮着她祖母看牌,从其他老太太那里赢点零花钱的机会。
母妃不允许她去逛博彩阁,每日里只知道叫她多多打扮自己。她有无数的珠宝玩器,却没有一点钱。
没有零花钱,她还怎么买博彩阁新出的白玉骨牌悄悄收藏。一想到这里,景瑚又有些愁眉苦脸的。
此时她正一个人走在燕京城中最繁华的朱雀大街上,她爹永宁郡王怕她乱跑,特意画了她十岁时的画像,交给五城兵马司的人认。她一出现在哪,五城兵马司的人即刻便会知道。
不过,今日她倒不是溜出来的。
她的好朋友贞宁公主终于反应过来这一个月没看见她,不是因为她抹骨牌输了钱不高兴,而是因为她被禁足了。
所以贞宁公主为了把景瑚救出来,特意让内侍传了旨意给她,让她今日去正阳门城楼上等着自己。
平素她找自己都是为了抹骨牌——就算不是一开始不是抹骨牌,景瑚也有办法哄着她找人陪自己抹骨牌。
骨牌,骨牌,越想越是心痒。今天非赢她十支珠钗,八对耳环的不可。
不过,贞宁今日叫她去正阳门城楼上是去做什么?城楼上也能摆牌摊子不成?
永宁郡王府离皇宫很近,今日人多,走路都比骑马要快。景瑚很快就走到了城楼下。
宫城城楼,可不是谁都能随意上去的。就算她是永宁郡王最宠爱的小女儿,今上也很喜欢她的活泼,也并不能随意上去。
不过贞宁公主心细,早已经让她宫里的冯公公等在城楼下了。
冯公公一见了她,就如得了只活凤凰似的,笑着迎上前来,“哎呦,小县主啊,您可算是来了,公主她都要等急了,奴才这就服侍您上去。”
冯公公生的圆胖,像个景瑚在庙里见过的弥勒佛,每次她见到他,总要揪揪他的耳朵,或是做些别的,戏弄戏弄他。
今日她就随手摘下了冯公公的帽子,套在自己头上玩了一会儿。
景瑚不喜欢梳寻常小女孩喜欢的发式,只喜欢把头发打成小辫子,而后一总编到头顶,戴一个小花冠算完,所以也能戴的上冯公公的帽子。
她玩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了,才把帽子扔还给他。
“公公,不用你陪我啦,我自己上去就好了。”说完就提着裙子,一溜烟似的跑上了城楼。
今日好像到处都很热闹似的,连往日无人的城楼上也是衣香鬓影,女眷们言笑晏晏。
景瑚在城楼边沿,正阳门正上方找到了贞宁,还有她另外两个好朋友,定国公府家的八小姐徐清柔,和忠武侯府的七小姐李宜。
正是四角俱全!今日若是不抹骨牌,简直天理难容!
景瑚高高兴兴的走过去,贞宁也很快发现了她,笑道:“怎么来的这样迟,还以为你今儿来不了了。”
景瑚便佯装生气道:“我没治你救驾来迟之罪,你倒是怪起我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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