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团子每天念书玩耍,不知不觉迎来了新年。
宫里过年可比民间热闹多了,从腊月里就开始准备,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
容衍受到影响,每天也乐呵呵的。
他一个人躲在内室里,悄悄跟娘说话。说着说着,他就说到了舅舅。
贝瑞安慰他:“他们会过得很好的。”
容衍一想也对,舅舅家里没有她和娘,肯定会过得好的。
贝瑞怕他陷在负面情绪里,也学着林其给小团子讲故事。果然,没多久小团子就忘了这一茬。
而离京城不远也不算太近的小岭村村民,今年可算是过得胆战心惊。
谁能知道唐衍的生父会是当今圣上呢。如果他们早知道是这样,别说为难唐韵母子了,他们得把唐韵母子供起来。
然而现在说这些也晚了。
村里当初欺负唐韵母子最狠的几家,家里的男丁都被官府寻了由头丢去服劳役,至今没看到人。也怪那几家人以前仗着有点小关系,做了不少欺负人的事。官府没追究倒也罢了,一认真查起来,一抓一个准儿。
那几家的婆娘又要照看田里,又要照顾家里老人小孩,一家子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半年时间都老了好几岁。再也没有空闲对着年轻媳妇指指点点,评头论足了。
其他人唯恐自己也招祸,每天夹着尾巴做人。
不过他们害怕之余,也不免唏嘘。
唐药郎肯定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吧,就是那么几天的功夫,如今的境遇却是一个天一个地。
听说当初劝唐家把孩子送走的春花婶子,现在都不敢跟唐家往来了。
但众人八卦之后,静下来想想,当时那种情况,春花婶子也是好意。只是谁能想到唐药郎找来收养唐衍的两口子那么会装呢。
一边求爷爷告奶奶想要领养一个儿子,真领养到手了,又不管不问,冷漠相向,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唐家。
唐药郎坐在屋檐下吧嗒了一口烟,又咳咳呛出声。
赵翠荷听到声音走出来,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三步做两步走过来,一把夺走唐药郎手里的烟杆子摔在地上。
唐药郎一下子红了脸:“你发什么疯!”
赵翠荷被吓到,但很快就吼了回去,骂他:“你都是做药材的,不知道旱烟对身体不好吗。”
唐家两个孩子躲在屋里,怯怯地看着这边。
赵翠荷注意到了,深深吸了一口气,赶他们:“回屋去待着。”
唐宜咬唇不动,唐阳看了他们一眼,拽着妹妹走了。
唐药郎后知后觉望过去,只看到孩子们的衣摆,他收回目光,颓然地抱着头哭出来。
“我当时怎么就昏了头把小衍送走,那是我亲外甥啊。”
“我怎么就昏头了呢。”
“我对不起爹娘,对不起小韵,也对不起小衍。我是个混蛋,我……”
赵翠荷一把拽住了他的手,红着眼道:“当初让你把小衍送走的人是我,你真要那么恨……”她咬咬牙,决绝道:“那你休了我吧。”
唐药郎不敢置信地抬头看着她:“翠荷。”
赵翠荷眼里噙着泪,但她忍住了,没有让眼泪掉下来。
“只是希望你以后能找个心善的女人,别让……别让小衍的经历在咱们儿女身上重演。”说到后来,她已然更咽出声。
“娘,你不要丢下我们。”唐阳唐宜从屋里跑出来,兄妹俩一左一右把赵翠荷牢牢抱住,哭成了一团。
唐宜偏过头,看着父亲,抽泣道:“爹,当初娘让你把表弟送走,我跟哥哥心里都是同意的,因为表弟在,其他人都不跟我们玩,还骂我们。”
“爹,是我不好,不是娘的错,你要怪就怪我吧,你把我送走吧,你别休了娘。”
“爹,我求求你了,别休了娘,求求你,求求你了。”
唐阳半低着头,无声落泪,强忍着不肯出声。
唐药郎怔然,心神恍惚:他这是在干什么,他要把过错推到妻儿身上吗。
归根究底,难道不是他这个一家之主点了头。还是他带着妻子去找的中间人。
他扶住额头,眼泪簌簌落下来。他心底不能为人道的隐思,他恨啊,他悔。
只是那么几天,只要他当时再多坚持那么几天,说不定他们一家人现在都搬去了京城,住着宽敞的大院子,阳儿和宜儿未来也有个好前程。
可是因为他的一念之差,这些都没有了。
他唯一剩下的,只有圣上让人给他的一千两银票。
一千两啊,他以前想都不敢想,可如今捏到手里了,心中却是苦涩。
………算了,到底没那个命。
他迅速揩掉眼角的泪,抬起头时,眼中没有了后悔和迷茫,坚定道:“翠荷,你去收拾一下,等新年过后,我们离开这里。”
赵翠荷和孩子们都呆住了,“离……离开村子吗?”
两个孩子心里生起一股惊喜,这个村子留给他们的回忆实在算不得美好,如果能离开,当然是好的。
可是,离开了村子,他们又该去哪儿呢。
赵翠荷跟孩子们想法差不多,她惴惴地问出了声。
唐药郎安慰他们道:“不用担心,只要有钱,哪里都好过日子。”
赵翠荷和孩子们半信半疑,但到底是想离开的心思占了上风。
于是,唐药郎开始频繁外出,赵翠荷去镇上买了许多东西,各种肉类坚果点心,带上儿女回娘家。一些关系好的亲戚也是一口气送了不少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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