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奶奶这是预备开钱庄了?”高凛西坐到她身边来。
沈暖玉听声一抬头,见着是高寒冷本尊,心里就是一沉。
不是说晚上不回来了么……
不过这一声三奶奶从他嘴里叫出来,听着别别扭扭的。想来要不这么称呼,倒也难了,她在高寒冷这里,可能连个名都没混上。上次问过一回她叫什么,兵部大忙人,日理万机呢,早把她叫什么忘到九霄云外了吧。
沈暖玉在心里笑了笑,要挑礼,她最会了。女人为什么会挑男人的礼,究其原因,是在乎上了。只是挑高寒冷的礼,就太没有必要。两人是两个世界的人,迟早得分道扬镳。
“没听见我说话?”这小女人出息了,敢不止一次对他视而不见,高凛西想,今晚势必给她点颜色瞧瞧,让她好好知道知道谁是家里的天。
“妾身听见了。”屋里只有两人,又是晚上,沈暖玉心里现了股惆怅,想想一会又免不了有一场大刑。上刑还兴犯人喊疼呢,在高寒冷这里,她得笑脸相迎。从炕桌上伸出腿,要下地给他行礼。
高凛西见她连袜子都没穿,一双玉色的大脚明晃晃的露在他眼前,他便伸过手,握在了她匀称白皙的脚踝上,“怎么,不打算藏着掖着了?”
沈暖玉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了,不就是在讽刺她没缠足,低头笑了笑,不辩驳,试着将脚缩回来。
高凛西紧了紧手劲不让,“别动,今天我专治治你的难为情。”
没轻没重的,捏的她好疼。沈暖玉在心里想她可真烦高寒冷。
“妾身要开钱庄,侯爷打算捧场存钱么?”心知道再任由他继续下去,吃亏的就是她了,沈暖玉绕回刚才的话题聊。
“捧场?”高凛西抚了抚她的脚背,想着好端端的脚,为什么要把它缠起来呢,像这小女人的一双脚不就挺好,“你要敢开钱庄,就真离挨收拾不远了。”
沈暖玉暗翻了下眼皮抗议,张嘴闭嘴“收拾”的,她怎么这么不愿意听这两个字,想想觉得可怕,她要是下半辈子都在高凛西身边待着,这日子该怎么过,没有共同语言,外加要忍受他的大男子主义。
“为什么?”现在是困顿没有钱,等有钱了她就开钱庄怎么着,沈暖玉在心里暗暗的不服,笑着说:“妾身开钱庄怎么了?”
“还敢问怎么了?”高凛西就松开了她的脚踝,凑过来,捏抬她的下巴,“你说怎么了?”
沈暖玉真不知道为什么,想想是侯夫人的身份不允许?那她不当这个侯夫人,离他,离京城远远的,这世界这么大,找一隅容身之地找不到么。
“别碰人家脸。”沈暖玉回过神来,双手伸过来,撬他捏着她下巴的骨节分明的手指。
高凛西嘶了一声,“我碰不得你?”
没见过这样,说说话就生气。沈暖玉找借口,“才摸了脚,又来摸人家脸,讨不讨厌……”
听的高凛西笑起来,一时松开了手,“也不知我摸的是谁的脚,我没嫌弃你,你倒嫌弃上我了。”说着,拦腰将她抱放在怀里,“现在就嫌弃上我了,等老了可怎么办,嗯?”
沈暖玉腹语谁跟你过到老,你找不嫌弃你的人过去吧。
高凛西就低下了头,抬眼看着她忽闪水灵的眼睛,红馥馥的小嘴,想起了昨天晚上没进行下去的事儿。
屋子里静到能清楚听见两人的呼吸声,沈暖玉不想和他kiss,又明知道只要他想着这个事儿,就迟早躲不过。
“昨天说难为情,今天我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高凛西低头噙住了她。
不愧是带过兵打过仗的人啊。在战术上打压她,先给她提警告么。
“侯爷还没洗漱呢。”沈暖玉忍着没躲,说出来的话经由他的唇反射回来,含糊不清着。
高凛西抬眼看了看她,没打算停。
沈暖玉和他对视上,轻声唤:“侯爷……”
“矫情。”高凛西想,就算年岁渐长,他没了从前的爆脾气,只是这种时候,他要听这小女人的,停下先去洗漱,就真不是男人了。
“侯爷先去洗漱好不好,在外面都奔波劳累一天了,风尘仆仆的。”能躲一时是一时,沈暖玉侧过了头,商量着往出推他。
“我干什么去了,就风尘仆仆的?”
“骑马不算?”见他总算停下搭理自己了,沈暖玉见缝插针拿指腹在他外袍上摸探两下,放在他眼前,“侯爷自己瞧瞧,都是浮灰呢。”试着问:“妾身吩咐人打水进来了?”
“哪呢?你就邪乎。”从前天晚上说“胸有大痣”那岔,他就发觉这小女人嘴皮子不简单了。别管是不是邪乎,经她这么一说,这会要不先去洗洗,真进行不下去了。
将她放在炕上,高凛西一边往堂屋走,一边说:“等着,等一会的,你完了。”
沈暖玉吓得吞咽了下,保持淡定的坐着,轻轻拨动着桌上串成串儿的铜钱。想着不鼓动他去洗漱,她就不完了么。
既然高寒冷没说让去伺候他,沈暖玉就偷懒在屋里坐着。那一句“你完了。”不停的在脑袋里盘旋,手心都出了汗。坐不住,站起来,从卧房走到暖阁,再走回去。
一时看见散在妆台上的娘娘牌,洗了洗,要不然一会陪他打牌吧,只要别做那件事,怎么都行,她陪他打通宵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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