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崇,你可知罪?”
“还请巡抚明示。”
“你代人缴纳税银,以种福为说辞。可有此事?”
听着巡抚质问霍崇,旁边的董知县心中大大放松。虽然他的确听说过霍崇用了这样的手段,不过在看到巡抚衙门转来的公文前,董知县虽然厌恶,却选择睁只眼闭只眼。直到看了巡抚衙门的公文后,才立刻派人软禁了霍崇。
此时董知县看着霍崇面对指责居然没有大惊失色,倒觉得霍崇看上去真像是吃这路的。正想着霍崇会如何应对,就听霍崇答道:“以后我再不敢了。”
山东巡抚李树德不快的应道:“真的不敢了?还是敷衍我?”
霍崇诚恳的答道:“回禀巡抚。我只是想省些口舌,就找了这么个说辞。我已经知道错了,以后再不会这么做。”
“知道错了就好。”李树德说完,不快的轻哼一声。
董知县心中大惊。妖言惑众在大清律里头是可以砍头的,没想到李树德只是稍微呵斥了霍崇几句,就要放过霍崇。
是!官场上的人其实知道霍崇是急功近利,用了这么一个说辞罢了。与那帮真正搞教派的那些人完全不同。这也是这么多官员对于纳税大户霍崇睁只眼闭只眼,就当没看到。
然而此时被挑明之后,只是被呵斥几句就了事。难道霍崇有什么深厚背景么?
董知县并不想把霍崇往死里整,虽然惊讶,也保持着沉默。就如董知县所料,李树德训斥完霍崇,就让霍崇滚蛋。回去准备接下来的纳税。
眼见可大可小的事情如此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董知县觉得真真开了眼界。
李树德这边发落了霍崇,又让董知县好好对付那帮欠税士绅。在李树德看来,那帮士绅比起霍崇可恶得多。霍崇做的事情虽然不对,至少他没什么恶意。当了这么多年官,李树德也很清楚,霍崇的小手段其实真的很管用。
别说那些愚民愚妇,就连京城的皇子们都会找著名的陈瞎子看相算命。这事情弄到康熙都知道。
同样,李树德的主子康熙更清楚士绅用尽手段拖欠税银的事情。尤其是山东不少地方试着推行摊丁入亩,搞得地主们提高了地租之后,还大肆兼并土地。与霍崇这点小把戏相比,康熙不愿意把摊丁入亩变成国家大政,就是因为担心摊丁入亩引发的动荡。
霍崇是为了缴纳税银才搞了些小把戏,如果出现大量的无地民夫,再遇到居心叵测的传教之人煽动。就会是另外的局面。
既然康熙都只是要训斥霍崇一下,李树德也就放过了霍崇。正想着搞点别的事情,李树德却停下了手。修小清河的功劳让康熙非常满意,李树德想从府库里‘借钱度日’的准备已经水到渠成。
官员们已经立好明目,就等李树德决定到底要‘借多少’。
自己辛苦这么多年,终于能大捞一笔。李树德再无心搞别的事情。就把师爷叫来商议。
师爷并没有给李树德一个明确数字,只是讲述起李树德同级别官员们的经验。因为是绍兴人,师爷完全展现出了绍兴师爷的实力。
譬如康熙最信任的魏东亭魏大人,已经从京城的国库里借了三十万两银子。譬如曹家,借的银子至少在五十万两以上。譬如其他巡抚,动辄都在十五万两左右……
听完这些介绍,李树德李巡府已经有了决断。既然其他巡抚在十万到十五万两,自己也没必要太出格。借的少了,那是看不起其他巡抚。借的多了,又是恃宠而骄。李树德最后做了决定,借到十一万五千两银子就够了。
人是不可能心分二用,李巡府的注意力都放到了借银子上,公务自然得由其他官员承担。譬如霍崇这件事看着不大,却也得有始有终。
学政高大人就接到了公文,牟平县于秀才写状纸诬告霍崇,总不能当没发生。
霍崇没事,于秀才可就有事了。高学政看巡抚衙门那边的意思,把这于秀才打些板子,剥夺了功名,就将此事了结。
没想到一个没功名的霍崇竟然能让一名寒窗苦读的秀才丢了官,高学政心里面着实不满。就将于秀才提来询问。
虽然秀才见到县官可以不下跪,但是在府城可没有于秀才的位置。被带来的时候,木伽锁链是一点不少。见到高学政,于秀才乖乖跪下,根本没有他站立的余地。
听于秀才竹筒倒豆子般将发生的事情讲述了一遍,原本还想对于秀才有所照顾的高学政再没了这般心思。居高临下看着这名秀才,高学政甚至考虑是不是把打板子从十板子提升到五十板子。这于秀才的书是读到狗肚子里头去了么?
在准备发落之前,高学政再次试图确认,“你既然于霍崇毫无怨恨,为何别人要你写状纸告霍崇,你就写了?”
于秀才听到这话,羞愧的低下头。此时他万分后悔听了老婆的劝告,想拿捏点霍崇的把柄。然而高学政催问之下,于秀才只能把自己为了乡亲与霍崇理论的事情再讲一遍。
说完之后,于秀才偷眼观看,发现高学政的脸色更加不快。明显不能接受于秀才的理由。
果然,就听高学政问道:“你与霍崇理论之后,霍崇的手下并没有继续催逼吧?”
“是。”于秀才只能如实回答。说完之后,于秀才突然感觉无比懊悔。如果当时霍崇的手下还是蛮不讲理的胡闹就好了。那样的话,于秀才就能把所有罪责都推到霍崇那边。
现在他已经没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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