税吏走了。刘家村暂时恢复了平和。
霍崇继续自己的工作,镜片已经是现在最大的收入来源,霍崇升起炉子继续加工。
到了下午,有人敲门。铁牛去开门,没多久竟然领着刘老五进来。刘老五一看霍崇的神色,马上挤出了笑容,“霍兄弟,俺今天不是来要债的。真的不是!”
霍崇上下打量了刘老五几眼,就见他是一个人来的,并没有和之前那样带着家里年轻人。从这个角度看,至少刘老五不是来寻衅滋事。
“到屋里说话。”霍崇发出了邀请。
两人坐下,霍崇很是冷漠,刘老五则是面露尴尬。就这么沉默一阵,霍崇觉得自己可以请刘老五走人了。不等霍崇开口,刘老五干笑两声,“呵呵。霍兄弟,之前得罪你了。”
“嗯。”霍崇爽快的表示赞同。
刘老五叹息着继续说道:“俺也是没办法。你那师父拿了俺们的钱跑的不见踪影。你说你要是见到这样,你能咋办?”
“嗯。”霍崇还是表示赞同。如果是自己遇到这等事,无论如何不会采取刘老五这种简单低效的手段,而是会采用更狠辣的方法。
“霍兄弟,俺的那些钱你啥时候还都行。俺的种福钱是不会问你要。俺们见你这么能干,还想多和霍兄弟亲近。”
“你们?”霍崇觉得这个词着实可疑。
刘老五大概觉得如此问题是个由头,连忙说道:“霍兄弟。俺们是气你师父骗俺们。霍兄弟可没骗过俺们,赚到钱就还。俺们是觉得,霍兄弟这么能办事,你想不想收学徒啊。”
“什么?”霍崇没搞明白。
“霍兄弟,你手下就这么几个人。俺看你每天奔波,人都累瘦了。俺是想问问,你要不要收学徒。咱们都是乡里乡亲,你手下多几个学徒,也不用你这么累。”
刘老五的话……,不,是刘老五这决定让霍崇大为惊讶。之前这货差点就要和霍崇火并,现在居然还敢请求霍崇收他们的学徒。且不说霍崇答应不答应,刘老五就不怕霍崇答应下来之后把刘老五推荐的学徒往死里整么?
想到这里,霍崇干笑几声,“五哥,俺咋觉得你这是想让俺不好过呢?”
“不不不!”刘老五手摆的跟风车一样。准备往下说之前又叹口气,“唉!霍兄弟,那些人是想请你喝酒。俺见你是个爽快人,觉得你也不会去。就和你说些心里话。俺当时觉得你和你师父是一伙的。现在俺才觉得你和你师父不一伙。俺把怪罪你师父的心,放到你身上了。你要是为了这个想骂俺,你就骂。可俺觉得放你也这么想。”
“哈!”霍崇很想现在就揍刘老五。但是霍崇觉得刘老五说的的确是大实话。边问道:“五哥,你咋会现在觉得俺和俺师父不是一路人了?”
刘老五爽快的答道:“要是你和你师父是一路人,你师父肯定知道你的能耐。你能把事摆平,能把钱还上。你师父还跑什么跑!他到现在都没回来,你们肯定不一路!”
霍崇心里的不快全被刘老五的判断给惊走了,哪怕是这么一个穷山僻壤也不缺乏聪明人呢。这判断同时指出了事实和真实,还是以极为简单明快的逻辑完成。虽然刘老五肯定不知道逻辑这个词,可他的判断就是完成了逻辑形式。
“五哥,俺就是想把作坊做大。”霍崇对刘老五说了自己的预期。
“那就好。俺愿意和你搭伙。”刘老五也欣然接受,“只是咱们之间怄过气,那是咱们的事!你别拿俺这边的学徒撒气!”
“哼哼!”霍崇很欣赏刘老五的敏锐,“五哥,俺想多挖些煤。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捣俺的鸡毛?”
“挖煤?你想挖煤去买?这可不行。”刘老五连忙说道。
“为啥?”霍崇很是不解。
刘老五赶紧解释起来。原来霍崇这种发自直觉的担心没错,这满清税吏这次来收的只是田赋。而每年春夏之间,这帮税吏还会下来再收一次税。这次税就是各种苛捐杂税。
如果村里有人养牛什么的,就要收税。如果村里有人开了作坊,还得收税。至于收多少税,完全由税吏说了算。如果觉得收税不合理,去县里说理。结果无一例外都是被惩罚。
至于想挖煤,只要有一个众所周知的矿坑,且不说官府会不会允许私自开矿。就算是官府睁只眼闭只眼,那只睁开的眼睛也会盯着这个矿坑。盯着能从开矿的人身上捞到多少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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