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立飞站在付伯林家门口,在外头转悠了半天,像是有什么事,可又不敢进去。
后来还是付伯林出门,看到这小家伙的。
付立飞听到声,一看是付伯林,扭头就跑。
付伯林都有些愣住了。
这孩子跑什么啊?
不过,这孩子到他家来干什么啊?
付伯林抱着自行车过门槛的时候,付立飞又小步小步的那回来了,小脸上写满了不安。
付伯林推着自行车,温和的问:“立飞,有什么事吗?”
付立飞看着付伯林,鼓足了勇气:“我家欠你家的钱,能等我长大了再还吗?”
他爹没了,妈被关了,他还小,家里没有赚工分的劳力了,年底领不了钱了。
没法还钱了。
这些天来,付立飞浑浑噩噩的,直到昨天晚上,他才突然想起来,家里还欠着外债呢。
这钱得还给人家。
想到外债,何立飞人才精神了一些,他得还钱!
想清楚后,付立飞一下子就有了目标。
等他长大,赚钱还债!
他是昨天晚上想通的,今天一早,就过来付伯林家了。他生怕付伯林跟付小叔以为他家是不讲信用的。
不是这样的!
付伯林听到付立飞说钱的事,有些吃惊。
这笔钱在许秀枝关进牢里后,他已经觉得这是笔死账了。
压根就没想过能要回来。
现在他听付立飞这么说,惊讶之余又有些高兴,这孩子没养歪。
付伯林点头道:“行,可那就以后还。”不过又说,“你现在还小,还是好好读书吧。”
付立飞抿抿嘴,“我不想读书了。”
付伯林看着他:“为什么?”
不为什么。
就是付立飞不敢去学校。
他怕那些人用奇怪的眼神看他,更怕那些同学在他身后指指点点,说他是杀人犯的儿子。
他已经听够这些话了。
付立飞丢下一句:“我不会赖账的!”然后飞快的跑了。
付伯林看着付立飞跑远,叹了口气。
他本来想劝付立飞读书的,可又一转,这付立飞的亲妈在坐牢,双亲有案底的,就算是读了大学出来,想考老师跟国家单位,政审这一关也过不了的。
小叔上工去了。
付伯林锁了门,骑着自行车去了县里。
他没有立刻去蔡道家,他先去了高中,想询问一下要是读高中需要办理什么手续。
结果,还没进去呢,就被赶出来了。
学校的门卫认得他,压根就不让他进去。
付伯林没死心,还等了一会呢,想等中午放学老师们出来,再看看老师们的态度。
结果,做早操的时候,学校的女同学一直往门口这边望,把教导主任引出来了。
教导主任是个四十多岁的小个子中年人,又矮又壮,头发稀疏,手里拿着板子。
“付伯林,又是你!”教导主任咆哮,“你又来干什么!”这小子,仗着生了一张好脸,不好好读书,还引得学校的女同学为他争风吃醋,这小子来准没什么好事。
付伯林道:“我想继续上学。”
“上学!”教导主任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付伯林,“你还想回来?”
这小子怎么有脸回来!
上学这小子退学的时候,事情闹得挺大的,不光撕了学籍,还把他们班主任给骂了。
这样的坏学生,成绩又不好,谁要他?
付伯林问:“要办什么手续?”
虽然他从教导主任的脸上看出没戏,但是还想试一试。
事实证明,付伯林想得太好了。
他被无情的赶走了。
不光这样,教导主任还把他上次撕掉的学籍用档案袋装好,隔着铁栏杆大门递给了他。
付伯林带着一袋子碎纸走了。
在这边读高中是没指望了。
除非他去城里,或者别的县,想办法入学。
算了。
就一年时间,懒得折腾了。
付伯林想上高中,其中有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躲农活。
还自行车还给蔡道,回家吧。
付伯林到蔡道家的时候,他正在他家楼底下站着,一脸心事的抽着烟。
“菜刀,车还你。”付伯林推着车走了过来。
蔡道侧头看了付伯林一眼,然后45度看天,叹了一口气。
再抽一口烟,又缓缓的吐出烟圈。
“我放这了啊。”付伯林说道,“车锁跟钥匙在车篓里,我走了啊。”
“等会。”蔡道叫住他,“我有事问你。”
“什么事?”
“这里说不方便,你等会,我找个安静一点的地方说。”蔡道左瞅瞅,右瞅瞅,找了一角落。
付伯林看了看距离,然后走到自行车边,把车锁上,这才拿着钥匙过去了。
他怕车被偷了。
付伯林走过去后,见蔡道一直盯着他,就问:“什么事说啊。”
蔡道:“我昨天梦到一个姑娘。”
噢,做梦啊。
付伯林听着。
“梦到我跟那姑娘结婚了。”
付伯林等半天,没听到后面的,问:“然后呢?”
“没了啊。”蔡道说。
付伯林转身就走。
浪费时间。
“付伯林,你等会啊,你走什么啊!我有事问你呢。”蔡道赶紧追过去,把付伯林拽住,“你之前不是谈了好几个姑娘吗,怎么追到手的?我教教我呗。”
付伯林回头,打量了一下蔡道。
还是昨天那花衬衫,当然了,蔡道应该是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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