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师兄身边只剩他们两个师弟了。
以往这可是没有的事,师尊常说师兄顽皮赖骨,身边离不开长辈的管教,可这次师尊和成王夫妇却先后离开了长安。这可真让人想不通,莫非存心让师兄历练?
两人齐齐换了一只手,继续托住自己滚圆的腮帮叹气,虽说长安城还有圣人和皇后,圣人和皇后也一贯把师兄当作自己的亲儿子,但听说圣人禀性宽厚,皇后性情随和,两人又住在宫里,管教阿芝郡主是绰绰有余,管教师兄却难免有鞭长莫及之嫌。
正在长吁短叹,萼姬扶着卷儿梨过来了。
萼姬弓腰冲蔺承佑笑道:“世子,我们卷儿梨还有些痴怔,烦请世子帮着看看,她是不是体内还有妖毒。”
卷儿梨偎在萼姬身边,神色有些呆呆的,她肤色本就白腻如玉,一病之后愈发有种梨花带雨的娇弱感,来前似乎着意打扮了一番,换了杏子黄的高胸襦裙。
蔺承佑扭头看二人:“不是已经用过清心丸了么?”
绝圣和弃智也纳闷,卷儿梨能走能说话,除了精神上有些不济,看不出不妥,起身看了看,卷儿梨连眼眸都很清澈,可见体内一点余毒都没了。
卷儿梨怪不好意思地说:“劳烦两位道长了,其实奴家没有不适……”
萼姬却一个劲地把卷儿梨往蔺承佑身前推:“奴家是觉得,同样是中妖毒,王公子早已恢复如常了,卷儿梨却一直乏力头昏,奴家怕出事,所以才想请世子再给她好好瞧瞧。”
蔺承佑哦了一声:“原来是这么回事,绝圣弃智,你们再给卷儿梨好好瞧瞧,至于萼大娘么,我瞧着好像也有些不妥——”
萼姬脸色一白:“奴家也?”
“清心丸给萼大娘也服几粒。”
绝圣和弃智为难地挠挠头,师兄一定是嫌萼大娘烦了,清心丸只能给中妖毒之人服用,正常人吃了少不了会拉几天肚子。
“小道长,快多给奴家几粒药。”萼姬听了蔺承佑的话,早已是六神不安。
弃智好心只给萼姬一粒,萼姬却伸手抢走好几粒。
两人忙要夺回,被蔺承佑拦住了:“哎,不就是几粒清心丸吗,萼大娘想要就给她,你们怎能如此小气。”
萼姬一股脑把药全吃了,居然还是没忘自己的初衷,又笑着拉近卷儿梨,小心翼翼地说:“要不世子亲自给卷儿梨瞧瞧,刚才她还说眼前有幻境——”
蔺承佑一嗤,正要说话,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抬眸看向卷儿梨。
萼姬心底顿时燃起了希望,眉眼一顿乱飞:“世子,卷儿梨她……”
蔺承佑的目光却越过二人,径直投向门外。
门前有一方金色的日影,当中站着一位身姿窈窕的胡人,正是滕玉意。
“幻境……”蔺承佑若有所思看着滕玉意,突然对绝圣和弃智道,“葛巾娘子应该已经醒了,你们先去她房中确认一件事。”
***
滕玉意放下车帘,借着晨曦观摩掌中的翡翠剑,看它表里通莹,顿觉神清气爽。
折腾一整晚,好歹解了咒,此剑神通不小,有它护体,她不会再做那可怕冗长的噩梦不说,今后再遇到前世杀害他们主仆的异人,也算有了能破解邪术的利器。
“回杜府。”她欣然吩咐霍丘。
哪知走到半路,犊车突然停住了,就听霍丘道:“公子,青云观的绝圣道长来了。”
“绝圣?”滕玉意撩开窗帘,果见道旁停着一辆小辎车,绝圣从车上跳下来,颠颠地跑到她的车前。
“滕公子,借一步说话。”
“上车吧。”
绝圣跟滕玉意相处这几回,彼此早已熟络了,也不讲究繁文缛节,上了车道:“弃智让我给滕娘子送符来。”
“符?”
绝圣从袖笼中取出一张画道:“葛巾娘子已经醒了,方才师兄让她辨认这幅画,葛巾说她见过这上面的井,所以师兄猜的不错,那妖异就是用活人的记忆做幻境。”
滕玉意接过来一看,是她画的那所废弃庭苑。
“弃智看到的是卷儿梨幼时的记忆,滕公子你看到的是葛巾的记忆。你当时在二楼看到幻境时,葛巾还在自己房中待着,所以妖异并非随意掳人,而是早早就定下了目标,我们猜这些幻境就是所谓的预告,先设幻境再害人。”
滕玉意明白了:“你们担心妖异下一个会来找我?”
绝圣点头:“没错,那妖异曾化作簪花郎君给你施妖毒,后来又变成葛巾的模样在窗外诱你上当,虽说它现在潜走了,但师兄总觉得妖异对你很感兴趣,弃智听了很担心,特意让我送符来。”
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堆符:“滕娘子回去之后把这些符贴在门窗上,那妖异就不敢擅闯了。”
说到这儿,绝圣嘿地一笑:“其实滕娘子有翡翠剑护身,妖异轻易不敢来找你,但多备些符箓在身上总不会有害处。
滕玉意接过符纸:“弃智手受了伤还……”
绝圣摆摆手:“你知道的嘛,弃智这个人婆婆妈妈的,他说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所以一定要多画些符箓给滕娘子。不过我也担心他的伤手,只让他画了几张,剩下这些都是我画的。”
滕玉意静静看着绝圣,绝圣看她突然不说话了,有些不知所措:“滕娘子……”
滕玉意回身从几案上拿下两盒点心:“这是昨天我姨母做的玉露团,你尝尝喜不喜欢,另一盒是给弃智道长的,你帮我捎带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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